很威風……】方才在樹下的短暫相遇,她簡單利落的告誡與提點在耳邊迴響,孟雲嫻握緊了藏在袖子裡的雙拳,面上做出鎮定的模樣,“小女斗膽一問,皇上的大賞能有多大?”
眾臣相互對視,悄咪咪的望向榮安侯那一頭。
嘖嘖,跟你一個德行。
孟光朝雖然對女兒今日的表現很是吃驚,也很是驕傲,更對她此刻的大膽感到很有面子,可是作為父親,該震懾的地方還是要震懾:“雲嫻,不可放肆。”
皇帝抬手:“榮安侯,朕在於孟二丫頭說話,你就不要插嘴了。”
孟光朝:……
“娘!二姐姐真的贏了!”阿茵開心的蹦回到母親身邊,阿遠看著姐姐們開心,自己也很開心。
田氏將兩個孩子拉倒身邊坐下,看著前頭面聖的孟雲嫻,心中開心激動之餘,又有些感慨。
這個孩子,是個很好的孩子,從不張揚跋扈目中無人,更沒有眼高於頂貪慕虛榮,與其說她剛進府時是謹小慎微,不若說是踏踏實實規行矩步。即便是相處多年的楚綾和雲芝,她尚且會生出幾分顧忌,可這個孩子不一樣,或許是因為她的性子是在惹人疼,又或許是因為她的長相沾了侯爺的光,她對她總是硬不起心腸的。
如今,是不是也到了要為她打點,做下一些決定的時候了呢。
皇帝絲毫沒有因為孟雲嫻的大膽直言生氣,相反,他很喜歡那些鮮活有個性的小姑娘,這榮安侯的二女兒承襲了他的好相貌,叫人怎麼看怎麼喜歡,更何況,雋兒對她也……
若是趁機能抬一抬小丫頭的身份,也好成全了雋兒。
結果孟雲嫻還是語出驚人了——
“許是因為小女年紀小,性子好鬥些,聽聞族學裡有各種各樣的競技,還有許多學問上的塞事,小女十分的感興趣,所以想跟皇上請一個特許!”
皇帝倒是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好學上進到這個地步,他也好奇:“特許?什麼特許?你說說看。”
孟雲嫻挺直腰板,一臉正色:“小女對這些塞事極為好奇感興趣,借今日的賽事,也讓小女明白一個道理——唯比試會不顧一切拼盡全力,從而得知自己的極限在哪裡,更曉得與旁人相比自己的不足在哪裡,更是一個以人為鏡的好例子,小女想請聖上給一個特許,允小女入學的前三個月,可以隨意找同窗比試,是帶懲戒的那種,否則難以盡全力,只要是小女贏了,對方就要給小女做三個月的書童!”
“撲哧——”席間有飲茶者噴水而出,茫然的看著臺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眾臣紛紛向榮安侯投遞眼神——呵呵,真是榮安侯府教出來的女兒。
田氏自然也受到了一眾注目禮。
穆陽侯夫人捏著尖細的嗓子,哼笑道:“榮安侯府還真是教女有方啊,知道的這是秉承了侯爺直言不諱的性子膽子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榮安侯夫人拿捏不住,教養無方呢。”
田氏笑的雲淡風輕:“想來若是穆陽侯府的二小姐上得來臺,興許在座各位也有機會瞧一瞧何為教養有方。”
穆陽侯夫人臉色一沉,她並不曉得田氏做姑娘時是何等的嬌縱跋扈牙尖嘴利,但今日領教了。
說到吳宛珊那個丫頭她就生氣。也就柳氏那個賤婢,生了這麼個沒用的東西,沾著嫡長姐的光還每日沾沾自喜,自以為自己有天大的魅力,這族學裡正經的賽事,就沒見她出頭過。
孟雲嫻的這個要求,看似劍拔弩張追求勝負之慾,有些破壞求學的初衷的意思,但她表達時就很巧妙地用別的理由來抵擋,比如“拼盡全力”、“瞧見自己的極限”以及“明白自己的短缺”,這正是求學問道上的一個方法,從而淡化了勝負之分的說法。
加之她說的爽快,模樣真誠,惹得崇宣帝揚聲大笑,指著她連連搖頭:“是哪裡蹦出來一個這麼能說會道的丫頭。也罷,你的意思是,真要給你一個特許,三個月之內,你想找誰比試,對方都不可怯場,輸的人須得做對方三個月的書童,是不是這個意思?”
孟雲嫻連連擺手:“前頭是,後頭不是,若是對方輸了,自然要做小女三個月的書童,若是小女輸了……嘿嘿,就當作沒這回事。”她頓了一下,還跟崇宣帝認真的分析:“這、這不是小女的大賞嗎?不可以給小女一些額外的特赦嗎?”
這一次就連一旁的搭檔沈復都啞然失笑了:“這樣說,你豈不是佔了大的便宜?以你之長攻彼之短,騙來一個書童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崇宣帝笑而不語,就是這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