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回身,自地上撿起剛才丟掉的金簪頭,吳子與以為她又要故技重施來撕扯他的傷口,忍不住嗷嗷叫起來。
“叫什麼,我都沒動手呢。”比起女子的淡然,吳子與簡直像個笑話。
女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曲氏匠人,巧技包羅永珍,變幻無窮。不妨告訴你,刺中你的金簪,機括的關鍵在於‘曲針法’,此刻你只要不帶出一片血肉,將刺入你大腿的簪箭□□,我就當你是曲氏門人。”說吧,她直接將手中的金簪丟給他。
吳子與慌忙接住,腦子裡回想起女人剛才撥動機關的樣子,暗自沉下起來,在金簪花頭這一邊找起機括來。這上頭一定有機括,只要撥動,簪箭就會收回。
殊不知,在他研究起簪花頭時,女人已經輕蔑一笑,不再看他。
她掃視朝上群臣,最後的目光落在崇宣帝身上,忽的,她撩起裙襬,對著崇宣帝跪下,重重叩頭:“曲氏七代門主曲侗之孫曲曇樺,叩見皇上。”
此話一出,眾人譁然。
在這裡的很多人並不知道什麼六代七代,也不清楚曲侗是什麼人,可是這句話連在一起,便是表明了她的身份。
這個女人,是曲氏後人。
淳于皇后臉色大變,當即望向還在苦苦尋找機括救自己的吳子與,下一刻,她聽到曲曇樺厲聲道:“民女今日斗膽上殿,與任何人都無關,只是民女揹負曲氏一脈的冤屈多年,如今如論如何,也要討回一個說法。”
這……這算怎麼回事兒?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奈何曲氏已經隨著吳國覆滅,消失了太久太久,除了留下一個可以詬病的昭王殿下,其餘的誰都不瞭解。
當年曲氏助紂為虐,幫助吳王圖謀大禹江山,難道還是被冤枉了?
淳于皇后隱隱覺得事情要被脫離到不可控的地步了,好在她腦子清醒了一些,並沒有被曲曇樺牽著鼻子走:“本宮不關你是曲氏門人還是什麼門人,今日要審理的,是昭親王欺瞞皇上還連累害了太子的案子,豈是你在這裡大聲叫冤的時候!”
劉充看了一眼著急的皇后,難得的幫襯這說話:“不錯,這位姑娘,無論你是帶著什麼冤情而來,今日昭王殿下的事情必須有一個說法。”
曲曇樺絲毫不慌,她走到吳子與身邊,嚇得吳子與連連退縮,只見她伸出手來,“簪箭埋毒,除非拔除,否則將於開啟機括的一刻鐘之後散開。”
吳子與一聽,當即要用蠻力把簪箭□□。
曲曇樺又道:“蠻力拔出,連筋帶肉,血流不止,若再感染什麼別的,我可不負這個殺人之罪。”
吳子與的臉色都白了,他的眼神下意識的望向龍座的方向,又惶恐的縮回頭來。
曲曇樺:“曲針法為曲氏一門暗器的入門法則,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敢稱自己是曲氏門人?”
吳子與眼神一慌,反駁道:“我從沒聽說過什麼曲針法直針法,你做了一個暗器來暗算我,現在還想汙衊我,皇上,此女定然心存詭計!”
曲曇樺直接繃緊了手裡的絲線,吳子與慌得不行:“姑娘……我與你無冤無仇,求你繞我一命。”
曲曇樺懶得再和吳子與廢話,只見她取下手中材質特殊的手套,露出一雙明明很美,卻傷痕累累的手來,她的中指帶著一枚紅寶石戒指,也不見她怎麼操作,只見絲線在她指尖繞了一圈,發出嘣的一聲響,直接斷開成兩截。
曲曇樺看也不看吳子與:“現在可以拔了。”
吳子與遲遲不敢動,他剛才往外拔過,太疼了。
曲曇樺冷笑一聲,彎腰撿起刺進他大腿的簪箭連著的絲線,輕輕一抽,竟然□□了!
吳子與看呆了。
不可能的,簪箭入肉有倒鉤,為何將絲線剪短之後,倒鉤就不見了!?□□時站的近的人都看到了,那哪裡是什麼簪箭,就是一隻尖直的簪頭,根本不見什麼倒鉤的痕跡。
即便金簪簪身呈扁身,但要這麼不漏痕跡的裝上作為倒鉤的兩翼,收放自如,實在是太過於精妙了!
咣噹。曲曇樺丟掉了手裡的金簪,好像那不是金簪,而是廢鐵。
“方才皇后娘娘所言,民女毫無異議,更不敢耽誤皇后娘娘主持公道,但於民女來說,維護師門名譽同樣刻不容緩。”
“曲氏一脈,奉魯、墨祖師,不專一派,後更合百家所長,發展至今,方才有獨屬於自己門派的技法。不重墨家機關兵器的研究,更擅農具水器開山鑿渠之法,可沒想自十幾年前起,竟有冒充曲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