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孟雲嫻保持著微笑,眼神焦慮,自牙縫裡蹦出一聲哀求,只希望周明雋能適可而止。
周明雋顯然已經剎不住腳:“以武兄弟如今的年紀,只怕未滿而立就能獨當一面,屆時封侯拜相,恐怕往後見面的機會還有很多,何止是成親宴,他日我與雲嫻孩兒的滿月宴,百日宴,週歲宴,武兄弟可一樣都別錯過,不然就是不將我與雲嫻當做朋友看了。”
“五殿下……孟小姐……”武子騰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方才想起來還有一些軍務在身,此刻恐怕不能陪二位飲茶了,後、後會有期……”說完,武子騰直接抱拳起身,再也不看孟雲嫻,扭頭就走。
“哎哎,子騰哥哥,鴻臚寺的事……”孟雲嫻跟著起身想要挽留,最重要的事情她還沒問啊!
“砰!”周明雋終於將手裡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發出好大一聲咚響,頗為不滿的盯著孟雲嫻。
“武兄弟有軍務在身,這是大事,若想要小聚,往後多的是機會宴請,雲嫻,不要不懂事。”
綠琪笑臉相迎的將武子騰送離此地,直到武子騰的影子也看不見的時候,孟雲嫻挫敗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對著周明雋一陣嚷嚷:“你幹嘛把他趕走嘛!”
“你哪隻眼睛瞧見我趕他走?分明是他自己主動要走的。”
孟雲嫻好氣又好笑。
她找武子騰難道真的就是為了敘舊嗎!?此次的事情就是因為鴻臚寺那一鬧而起的,義兄不肯見她,她自然要想法子弄清楚,說不定能想出什麼逆轉局勢的法子。剛巧這回京受封的人裡頭就有武子騰,是打聽這件事情的最好人選。
她的確沒想到武子騰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若是此刻硬著頭皮將話題開啟問清楚也就罷了,可偏偏周明雋把人嚇唬跑了,她想再見武子騰,恐怕也沒有合適的機會了。
真是氣死人了!
周明雋無聲的看了她一眼:“像是真的生氣了?我只是覺得你與武子騰單獨見面不合適,我說過以後都不能見面的話嗎?大不了我在幫你約回來就是。”
孟雲嫻忽然想起了武子騰剛才說過的話——
童養媳。
她的心忽然就緊張起來,慢慢的琢磨起一個問題:童養媳的事情,要不要問一問?
難道周哥哥那個時候就對她產生邪念了嗎!?
當年認識子騰哥哥,她算是半個天真稚子,之所以說是半個,無非是因為她看懂了子騰哥哥的心意,生出拒絕之意,卻一直沒看懂自己的心意,或許正是因為她和周明雋實在是太熟悉,熟悉到對男女大防的意識都模糊的地步,這才叫這份男女之情這麼晚才被察覺。
那周哥哥呢?
他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他是否也有什麼心意?
想到這裡,孟雲嫻心一橫,沉聲道:“子騰哥哥又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哪裡需要你這樣防著,我看你才是該防著的人。我當年那麼小,你竟然隨隨便便就當著外人說什麼童養媳,我、我不要面子的嗎?你這樣簡直是在毀我的清譽。”
周明雋像是聽到笑話一樣,指尖輕輕叩響桌面:“孟雲嫻,你若是真的忘了,不如讓我幫你回憶回憶——你可還記得,有一年你被鄭氏丟在家裡,結果被村裡的孩子推進河裡,爬起來渾身都溼了,連衣裳都不會換,卷著被子發起熱來的那回事嗎。”
孟雲嫻的腦子裡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個畫面,忽的,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跳起來就去抓自己的鞋子往腳上套,匆忙的像是要逃走:“我、我不記得了!”
她穿的很不利索,毫不同意套上,還穿反了,可是她管不了那麼多,直衝衝的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上哪去?”
孟雲嫻走出幾步,被叫住後,身板挺得筆直:“回府!”
周明雋幽幽道:“原來,你就這麼想單獨見子騰哥哥啊,看來我真是攪局了,無妨,不如我幫你再邀請一次如何?只以你的名義,讓你們再單獨見一次。”
孟雲嫻又氣又急,眼看著她繼續邁步離開這裡——
“就寫信吧。”調侃中帶著冷意的調調,成功的定住了孟雲嫻的步伐。
寫、寫信?
信!?
周明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寫信便不用當面來說,免了尷尬和侷促,比較好發揮。或者你嫌我寫不的好,不如你自己來,左右你最擅長躲起來寫信給別人,什麼騷話髒話都敢寫。”
“不過話說回來,真正見面時,信裡有多奔放,面上就多拘束,也不知道那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