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我才不稀罕這個‘貞烈’的‘好名聲’呢!我就是品行不端怎麼了?你也是,胡作非為了一輩子,死後倒稀罕起好名聲來了!”
“我也不稀罕,”樓闕大笑,“但是咱們現在已經死了,是非清濁任人評說,咱們不喜歡也沒法子了!”
鄭嫻兒聞言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苦笑著躺回了床上:“唉,我死得好不甘心吶!你說,咱什麼時候詐屍嚇他們一次?”
門外的店夥計終於撐不住,慘白著臉哆嗦著腿,雙手木然地提著水壺咣噹咣噹地跑了,下樓梯的時候還滑了一下,敦敦敦敦一路跌了下去。
鄭嫻兒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一臉疑惑:“剛才什麼東西過去了?”
樓闕忍住笑,一臉嚴肅:“是老鼠吧?”
“哦。這種小店就是這一點不好,老鼠多。”鄭嫻兒感慨地道。
***
過了一天時間,傳言發酵得更加厲害了。
有人說,就連宮裡的皇上都在為此事傷心難過,今日早朝的時候,皇帝的臉色蠟黃蠟黃的,像是大病了一場。
有人說,西池那邊的工匠都已經被抓起來了,因為他們造的船不結實,下水就沉了。
有人說,皇上最寵愛的兒子、當今的定北王奉旨徹查這件事,卻因為態度不端正,第一天就受了皇上的訓斥,險些要削了他的王位。
……
伴隨著紛紛擾擾的流言,京中百姓開始自發地在門口掛白幡,悼念那位曇花一現的狀元郎君。
整個京城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在這樣的氛圍之中,兩位“死者”僱了一輛牛車,慢吞吞晃悠悠地走在了西池附近的官道上。
鄭嫻兒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西池的景色。入眼只見花紅柳綠、碧波盪漾,說不盡的賞心悅目。
只是岸邊羽林郎們手中的兵刃有些煞風景。
二人遠遠地看著,發現池上只有寥寥幾隻小船,卻並沒有像那天晚上一樣往來穿梭,而是靜靜地停在水面上,不時有人從水底冒上來,扶著船舷喘幾口氣,然後又一個猛子扎進水底。
“這是……在找咱們?”鄭嫻兒有些不確定地問。
樓闕點頭:“應該是了。”
鄭嫻兒有些低落:“咱們是不是應該感到抱歉?”
“當然不,”樓闕冷笑,“是那些想害咱們的人應該感到抱歉。”
鄭嫻兒看看他的臉色,有些擔憂:“你是不是……很難過?”
樓闕轉過臉來,向她露出了笑容:“人活一世,誰還能不遇上幾件糟心事呢?生氣已是多餘,傷心難過更是自尋煩惱。你覺得我是個那麼無聊的人?”
“不是。”鄭嫻兒笑了。
樓闕用力攥了攥她的手:“咱們回去。”
車伕依言掉轉了方向,牛車又慢吞吞地折了回去。
路上,樓闕雖然時常笑著,但明顯話少了許多。平時兩個人在一處總有說不完的話,今日卻一直是鄭嫻兒在找話說,聊天變成了一問一答的方式,分外無趣。
鄭嫻兒忍不住又擔心起來:“你是不是覺得這樣不好?就連不認識咱們的人都在掛白幡悼念,家裡老爺太太一定更傷心……要不要給他們送個信回去?”
“不著急。”樓闕搖頭。
鄭嫻兒又想了一想:“那,也不需要給宮裡送信?雖然落水是真,但淹死卻是假,咱們這樣,算不算欺君?”
樓闕低低地嘆了一聲:“算。但是……咱們不得不如此。這次如果不追究,很快就會有下一次,咱們總不能一輩子都在躲避別人的明槍暗箭。”
“可是,咱們不回去,怎麼追究?”鄭嫻兒不解。
樓闕摟著她的腰,笑了:“咱們若是回去了,那才是真的沒法追究。你不要想了,這幾天只管安心遊玩就好——今日天色還早,咱們去遊月亮湖?”
“算了吧!”鄭嫻兒打了個寒顫,“我這輩子再也不想遊什麼河什麼湖了!我算是明白了,我若不是跟水犯衝,就一定是跟船犯衝,反正只要上了船準沒好事!”
“那也不一定,”樓闕笑道,“你跟小畫舫就不犯衝。”
鄭嫻兒想起“小畫舫”中的舊事,忍不住掄拳在他的後背上敲了一下,翻個白眼:“那是以前!若是換了現在,我肯定不敢了!”
“哦,如此說來多虧我下手早!”樓闕賊兮兮地笑了起來。
鄭嫻兒忍不住又想啐他:“你就只會在畫舫下手嗎?”
樓闕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