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1 / 4)

那塑像的底座同樣是泥砌的,年深日久已經斑駁得不成樣子,但這一擦之下,竟還是能模模糊糊地辨認出不少字來。

可見這字當初是刻得很深了。

黎賡也忍不住湊了過來,三人細細地辨認了許久,終於認出了“癸卯夏末”“西池”“苦作樂”“清英記”等十餘個字。

樓闕扶了鄭嫻兒起來,沉吟道:“‘癸卯夏末’,那時候偽帝竊國不久……”

鄭嫻兒關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我是甲辰年三月生的,所以癸卯夏末的時候,我應該差不多已經在我孃的肚子裡了……那時候我娘還不到二十歲,應該剛剛嫁給我爹不久吧?”

樓闕看了她一眼,沒敢答話。

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那時候她娘一定還沒嫁。

黎賡心裡想的卻是:跟西池有關,果然不是尋常百姓!

片刻之後,鄭嫻兒的注意力又落到了“清英”這兩個字上:“清英?不會那麼巧吧?”

“什麼那麼巧?”樓闕皺眉。

鄭嫻兒不答,反扯著他的衣袖問:“‘清英’這兩個字有什麼含義嗎?‘清英記’是什麼意思?”

樓闕沉吟不語,黎賡便替他答道:“清英,意為清潔明淨,放在此處無解,看上去更像是一個人的名字。”

“名字?虞清英?”鄭嫻兒脫口而出。

“虞清英是誰?”樓闕立刻警惕起來。

鄭嫻兒有些苦惱:“我也不知道是誰。那天皇后娘娘一見了我,就問了好幾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其中一個就是‘虞清英是你什麼人?’——我哪裡知道虞清英是我的什麼人!”

樓闕在心裡默默地記下了“虞清英”這個名字。

黎賡忽然又在旁插上了話:“虞清英,是‘幽沉謝世事,俯默窺唐虞’的‘虞’嗎?這個名字看似尋常,細想起來倒是別有一番趣味。如果是姓虞名弦字清英就更有趣了。”

鄭嫻兒一向不喜歡聽人掉書袋,但此刻聽到這個‘弦’字,她忽然想起了那個乞丐虞叔,忍不住便介面問道:“虞弦、清英,有什麼說法嗎?”

樓闕心裡一沉,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卻並沒有阻止黎賡說下去。

於是黎賡便繼續笑道:“昔者,舜作五絃之琴以歌《南風》,後因以‘虞弦’指琴。而‘清英’恰好也是琴的別號。——古人以琴擬人,羅先登《文房圖贊序》雲:‘焦桐字良材,號清英居士。’因此這‘焦桐’‘良材’‘清英居士’皆可用以指‘琴’。”

這番半文半白的解釋,鄭嫻兒聽得不太明白,但關鍵的幾個字眼還是聽出來了。

虞弦,焦桐,清英。繞來繞去,似乎都離不開一個“琴”字。

那個乞丐虞叔反反覆覆地念叨著“弦兒”“虞弦”“焦桐”,是巧合嗎?

皇后口中的“虞清英”,與這塑像底座上的“清英”有無關聯?

這幾個名字,與她……或者說,與她的母親有多少相關?

鄭嫻兒被這些亂七八糟的疑問纏得頭昏腦漲。

這還沒完。

黎賡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補充了一句:“我記得你有個別號叫作‘桐君姑娘’?巧了,這‘桐君’二字,也可以作為琴的雅稱。”

鄭嫻兒在門檻上坐了下來,雙手抱頭:“別說了,頭疼死了!”

樓闕跟過來,坐在了她的身旁:“別想了。那都是上一輩的事,不值得你費心神。”

鄭嫻兒抬起頭來,看著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不許瞞我!”

樓闕遲疑良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你最好不要去見皇上。”

鄭嫻兒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最後自己苦笑起來:“你這話說得莫名其妙!我哪有機會去見皇上?”

“沒有最好,”樓闕攥了攥她的手,“咱們該回去了。”

鄭嫻兒立刻問道:“回去見那個虞叔嗎?”

樓闕頓了一下,避開了她的目光:“咱們此刻不方便跟太多人接觸。而且,虞叔神志不清,見了也無用。”

鄭嫻兒無法反駁,只得跟著他站了起來。

只是,轉身要走的時候,她卻怎麼也捨不得邁步。

這裡,有她的孃親啊。

還有那個不知道是什麼人的“清英”。

鄭嫻兒的心裡,忽然閃過了一個怪異的念頭。

她的來處,會不會本來就應該是在京城?

樓闕拉著鄭嫻兒的手,回頭看向黎賡:“延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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