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闕嚇壞了,慌忙跳下床躲開這一腳,隨後又橫撲過來壓住了鄭嫻兒的腰:“你今兒是發的什麼瘋?不打算過了?你自己想想,把我踹壞了,受委屈的是誰?!”
鄭嫻兒被他吵得睡不安穩,只好又從被窩裡露出一雙眼睛來,委屈巴巴地反駁道:“明明是你自己不打算過了!把我累死了,你……你好再換一個是不是?你這是又看上誰了,這麼著急弄死我?”
樓闕本來還覺得自己委屈呢,一聽這話卻是真的嚇到了:“真的……有那麼累?”
鄭嫻兒兜起被子把頭一蒙,本想補眠,卻再也找不回睡意,氣得她“呼”地坐了起來,繼續朝樓闕發脾氣:“你走!我不要你了!”
“這是我的屋子,你讓我去哪兒?”樓闕放軟了語氣,開始裝可憐。
誰知鄭嫻兒聽見這話便跳了起來,被子一扔,光著身子便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樓闕這次是徹底嚇壞了,瘋了似的衝上去,捉住她抱了回來。
鄭嫻兒用差不多等同於撫摸的力道捶打著他的胸膛,忿忿地道:“你不走,我走還不行嗎……”
樓闕手忙腳亂地把她塞回被窩裡,自己撲上去壓住被角,防止她逃出來。
鄭嫻兒看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忽然又笑了。
實力詮釋了“喜怒無常”這四個字。
樓闕鬆了口氣,一臉虔誠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到底是怎麼了?開年第一天就跟我吵架!”
這一問,鄭嫻兒果然又來了氣:“還能怎麼了?不要你了!你討厭!”
樓闕細細地把自己從昨晚到今早的所作所為回想了一遍,有些不確定地問:“該不會是……真累著你了?發這麼大的火?”
鄭嫻兒又把自己蒙進了被子裡。
樓闕沒法子把她扒出來,只好也跟著鑽了進去,貼到她的耳邊低聲問:“你也不是頭一回求饒,以前我也常常不理會,你不是都不生氣的嘛!”
鄭嫻兒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好一會兒才煩悶地推開了他:“起床氣你懂不懂?誰讓你一大早就鬧我起來的!夜裡不讓人睡、早上天剛亮又開始鬧,真當我是沒脾氣的?一回來就鬧得人睡不成,你還是在牢裡蹲著吧!”
樓闕細想了想,自己覺得確實有些心虛,同時卻也難免更覺得委屈了:“嫻兒,我覺得你對我沒有以前好了……你肯定偷偷嫌棄我了!”
鄭嫻兒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竟然點了點頭。
樓闕急得跳了起來:“為什麼?!”
鄭嫻兒認命地爬起來套上衣服,起身走到妝臺前坐了下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膩了!”
“不許膩!”樓闕氣急,手上卻習慣性地接過她的梳子,開始幫她梳頭。
鄭嫻兒沒有回應他,上下眼皮又開始打架。
樓闕替她梳好了髮髻,叫了熱水進來正要喊她洗臉,卻發現鄭嫻兒靠在椅背上直往下滑,竟是又睡著了。
樓闕總算是知道鄭嫻兒發脾氣的緣由了:這是真累著了,一點兒都沒摻假!
奇怪,他明明覺得昨晚已經很剋制了!她的體力比從前差那麼多嗎?
這段時日府裡的雜事多,她處處勞心勞力確實難免辛苦,他是不是太不體諒她了?
樓闕越想越覺得愧疚,正要把鄭嫻兒抱回床上去安置,卻見她又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該走了嗎?”
眼睛裡居然淚汪汪的。
樓闕心軟得一塌糊塗,忙說“母親已吩咐不必早起拜年”,騙她回去睡了。
折騰了這一番,等樓闕梳洗乾淨前往寧萱堂的時候,時間已是辰時末,眼看就到巳時了。
寧萱堂中頗為熱鬧,除了慎思園的人不在,旁人都齊了,就連臥病已久的樓老爺子都叫人抬了出來,半躺在臥榻上聽著眾人說話。
樓闕進門挨個問了安,鶯兒便走到門口向外張望了一番,回來問道:“五爺怎麼是一個人來的?”
“不然呢?半個人來不太好吧?”樓闕反問。
鶯兒無言以對,抿嘴笑了笑便站到樓夫人的身後去了。
樓夫人皺了皺眉:“我恍惚聽見有人說昨晚落桐居失火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樓闕是餓著肚子來的,這會兒正忙著吃點心,聽見問話便順口答道:“錦香放的火。幸好救得及時,沒傷著人,只是那臥房燒壞了大半,住不得人了。”
鶯兒和其餘幾個小丫鬟齊齊拿眼角向這邊瞟了一下,暗暗腹誹:落桐居住不得人了,所以您就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