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做主!”
樓夫人沉吟半晌,終於疲憊地擺了擺手:“你們先回去,此事老身自有主張。”
兩個婆子磨蹭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不情願地退了下去。
打發走了林大夫之後,樓夫人嚴厲地看向鄭嫻兒:“是不是你?”
鄭嫻兒無奈,攤手:“我說了我沒那麼無聊。我又不是二嫂,我沒興趣讓自己沾血。”
樓夫人嘆了口氣,不知在想些什麼。
樓闕走過來,雙手撐在鄭嫻兒身後的椅背上,低下頭來看著她。
沒有人喜歡被禁錮被俯視的感覺。鄭嫻兒仰起頭,惱怒地迎上他的目光:“怎麼,你不信我?你也覺得我會害二嫂腹中的孩子?”
樓闕面沉如水:“我對那些事沒興趣。我只想問一句——你身上帶著麝香做什麼?”
鄭嫻兒眨眨眼睛,笑了:“很多香料裡面都有麝香啊,我挺喜歡這個味道的!怎麼,你不喜歡?”
“真的?”樓闕將信將疑。
鄭嫻兒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如果你不信,那就當我是黑了心腸,每天帶著麝香預備害人好了!”
“你當然不會。”樓闕站直了身子,起身坐回原處。
樓夫人慢慢地轉著手裡的佛珠,許久才沉聲道:“闕兒,你不是著急趕路嗎?若是走得晚了,夜裡又不知要宿在哪裡!”
樓闕悠閒地把玩著手裡的茶盞,淡淡道:“趕路不急。嫻兒嫌疑未消,我不能放心出門。”
樓夫人的臉色難看起來:“如果事情真是她做的,你要袒護她到底嗎!”
鄭嫻兒忍不住豎起了耳朵。她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樓闕輕笑一聲,意態安閒:“不會是她。她沒那麼無聊。”
鄭嫻兒的唇角不受控制地翹了起來。
“太太,太太!求太太為我做主!”外面又喧譁了起來。這次,是二少奶奶朱金藍的聲音。
樓夫人站了起來,面色陰沉。
進來的不止朱金藍,還有胡氏和安姨娘,以及慎思園的幾個侍妾和通房。
朱金藍是被人抬著進來的。她面色慘白,虛弱不堪,只有一雙眼睛亮得嚇人。
樓夫人冷冷地看著她:“大夫沒有囑咐你不能見風麼?你不在屋裡好好養著,到這裡來折騰什麼?!”
“請太太為我做主!”朱金藍掙扎著起身,沒能站起便直接撲在了地上。
樓夫人緩緩地坐了回去:“大夫說,你的飲食之中並沒有發現傷胎的東西。”
朱金藍哭道:“昨晚用過的藥碗早已經洗乾淨了,大夫當然查不出來!可是證據毀了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害我的是誰!昨晚,就是鄭氏那個毒婦在我的藥里加了麝香,害死了我的孩子!”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了鄭嫻兒的身上。
鄭嫻兒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這可真是閉門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二嫂,我記得昨天我在你屋裡坐著的那會兒,你根本沒吃任何東西吧?”
她話音剛落,金珠立刻叫了起來:“怎麼沒吃?丫頭熬了藥送過來,不是你親手餵我們奶奶喝下去的嗎!”
朱金藍死死地盯著鄭嫻兒,恨意滔天:“昨晚你勸我寬心的那些話,我只當你是好意;你親手來餵我喝藥,我還傻里傻氣地感動了一把,沒想到……要不是大夫說我屋裡有麝香氣息,而你身上恰好也有麝香味,我恐怕永遠都不會想到……難怪昨晚的藥裡有股奇怪的香氣!弟妹,我自認從未虧欠過你,你為什麼那麼狠毒,要謀害我未出世的孩子!”
鄭嫻兒聽著她撕心裂肺的哭罵,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二嫂的意思是我當面給你下毒了?”
朱金藍咬牙道:“那時我病得迷迷糊糊的,哪裡有精神盯著你看!你拿著藥碗在手裡攪了那麼久,有多少毒藥下不進去?”
鄭嫻兒苦笑著搖了搖頭,又看向金珠:“你在旁邊看著我給你家奶奶藥里加料,也不提醒一聲嗎?”
金珠冷笑:“三奶奶何必裝傻?昨天不是你接過藥碗之後就吩咐我到隔壁去取蜜餞了?”
“哦,原來是這樣——”鄭嫻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樓夫人皺眉:“你怎麼說?”
鄭嫻兒無奈地攤了攤手:“無話可說。二嫂沒有證據證明我有罪,我也沒有證據證明我無辜;二嫂手底下有忠心的丫頭幫她顛倒黑白,我昨日卻是獨身一人陪著二嫂坐了那麼一會子——所以到此刻為止,是二嫂佔了上風。”
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