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向景盛蕪,恨恨道:“景盛蕪,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當真是好生歹毒!”
“我又不是夫人腹中的蛔蟲,哪裡能知道夫人心中作何想法,盛蕪只是將聽到的說與夫人聽,夫人為何不分黑白強加罪於我?”
“你——”許是急火攻心,孫氏一句話哽在喉間雙目瞪得滾圓,一張嘴上下開合,面上極為痛苦的樣子。
刻意站得近了些的秋菊見狀忙兩步上前伸手上下撫著孫氏的後背,為她順過氣來。
景盛蕪勾唇,緩緩言道:“夫人的身子當真是不樂觀,父親命我掌家,我原本考慮到夫人的心情也是有些為難的,可眼下就是我有心將掌家之權讓與夫人,你這身子怕也是受不住的。”
語畢,給門口立著的王管事遞了個眼神,道:“王管家也看到了,回頭抓緊稟了父親夫人的身子怕是不樂觀,我擔心夫人過了病氣給父親,夫人病著的這些日子便叫父親去秦姨娘屋裡吧。”
王管家毫不遲疑地答了話兒:“是,三小姐的話奴才一定代為轉達。”
聞言,景盛蕪的臉上笑意更濃:“我今兒個來也就是跟夫人說說話兒,眼下該說的都說了,盛蕪就不打擾夫人靜養了,李管事兒的李嬤嬤不在,青蓮,你隨秋菊去夫人的偏堂取了賬簿來咱們這便走了。”
青蓮也是個眼尖的,見孫氏正小心翼翼地往那繡著墨色金線蟒的引枕邊兒上挪,扯開了嗓子高聲道:“小姐糊塗了,眼下正是元月裡,按慣例是該清算府裡一年開支的時候呢,頭些年兒給各個院子裡的賞錢兒約莫著也就這兩日該下來了。”
“我倒真是糊塗了。”景盛蕪輕笑:“想來夫人方才正是在清算府裡的開銷,那也省事兒了,就請夫人連同其他三本賬簿一併給了盛蕪吧。”
各府裡都是有這樣不成文的規定的,為了方便清算核對賬目,一年四個季度分別列於四本賬簿章,因而景盛蕪不費心思便是知曉。
孫氏惡狠狠地剜了青蓮一眼,暗恨她多事,寒聲道:“其他三本賬簿可不在我這兒,三小姐若是要,只管等李嬤嬤回來找她要去罷。”
景盛蕪輕笑道:“夫人這病怕真是有些嚴重,記性怎的這般差,那幾本賬簿不就在您那引枕下壓著麼?”
方才青蓮高聲吸引她注意,而後那妮子又使勁兒地朝著那墨色引枕擠眉弄眼的,景盛蕪心感好笑,又豈品悟不到青蓮的意思。
“看來夫人是病得沒力氣了,青蓮你去替夫人拿出來。”
青蓮剛邁開步,便聽孫氏咬牙切齒的聲音:“不用了,我自個兒拿!”
“那便有勞夫人了,別忘了還有咱們府庫的鑰匙。”景盛蕪淺笑。
孫氏緊緊掐著手中的賬簿,過分用力致使關節都白了幾分,不甘心地將三本賬簿並著庫房鑰匙交到景盛蕪手中,孫氏一張臉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傾身湊到景盛蕪耳旁,用只有二人聽得到的聲音,恨恨地言道:“小賤種,來日方長,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景盛蕪眸色一寒,起身朝外走去,行至門口,忽然偏過頭朝孫氏揚起一抹粲然的笑:“那我們,便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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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姨娘奸計
“咱們小姐出落得越發叫人移不開眼了。”說著話兒,青蓮拿起一顆蛾綠螺子黛細細地給景盛蕪描起眉,邊又道:“瞧著小姐的身子日漸好轉了本是大喜,那些個沒眼力勁兒的也不知道堵在外頭嚎什麼喪!”
景盛蕪淡淡的掃了眼合緊的簾櫳,不甚在意地言道:“她們竟是些什麼東西,你便憑她們說去,管能逞些口舌之快,我倒不信她們還能翻了天去。”
這副光景是景盛蕪早先已想到的,孫氏獨攬大權整十載,擱在從前,那些個偏房的姨娘們做夢都想著孫氏能早早垮臺,可今兒個孫氏真的失了勢她們勾心鬥角了這麼些年,卻是半點兒好處都沒撈著,這叫她們如何能甘心,老話兒都講柿子還盡挑軟和的捏呢,誰不知道三小姐素來是副軟性子,即便遭了大難性格大變還能敵得過孫氏那塊硬骨頭不成?
這不,剛聞說景正明將掌家大權交給了景盛蕪,金姨娘和花姨娘兩房率先坐不住了,牽著各自的女兒堵在景盛蕪院子裡哭嚎半晌了。
青蓮叫她們嚎的心煩,小聲咕噥道:“這天寒地凍的看她們也不嫌冷,不知還要嚎到幾時。”
聞言,景盛蕪偏過頭朝著門簾努了努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