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今大小都保住了。”林士德回想起來,猶有餘悸。
蕭逸之臉色悲愴沉凝。
文叔嘆道:“這段日子,想害夫人的法子層出不窮。夫人在這,真的就是羊入狼窟。只是沒想到守住了夫人,他們竟然向夫人喜歡的人下手,還是個年僅三歲的小公主。夫人如今還沒記起小公主慘死之事,若想起來,不知會如何痛心疾首。”
蕭逸之努力壓下心頭的顫慄:“不要讓月兒知道雪公主是因為她而被殘殺,她會受不住的。”
文叔鄭重地點頭:“老奴明白。”
小茹悄然走入帳中,急道:“少爺,我支開了侍衛,你快跟我來。”
蕭逸之低下頭,跟在文叔,林士德和小茹身後,急步而行,閃身入了寢帳。
小茹輕聲道:“夫人喝了藥,睡下沒多久。”
蕭逸之走到榻旁,在榻邊坐下,深情地凝視月桐熟睡的臉龐。她的臉色蒼白得如千年積雪,縱在沉睡中,眉頭依然輕微的蹙著。
他的指尖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她的肌膚冰涼似霜。他的手簌簌而抖,淚水霎時湧滿了眼眶。
一年了,兩人分開已足足一年了。三百六十五個日夜的煎熬,他的心被絞碎,凝結了;又被萬箭穿刺,再凝固了。每夜,這顆千瘡百孔,支離破碎的心擰痛得讓他難以成眠。有多少個無法入寐的夜裡,他痴痴地望向天空的明月,腦海中浮現她的一眉一眼,一顰一笑。
他緊咬下唇,把洶湧在眼眶的淚水逼了回去,把翻江倒海的苦澀壓下。
“單于萬安!”帳外響起了聲音。
四人大驚。林士德一把拉起蕭逸之,自己坐在榻邊,文叔把蕭逸之推到榻旁的角落,把林士德的藥箱掛他肩上。站在他面前。小茹急忙站在文叔旁,一起擋住蕭逸之。帳中只是點起一盞油燈,光線昏暗。蕭逸之站在陰暗的角落,面容卻比這角落更黯沉。
軍臣看見林士德在帳中,驚訝地急問:“怎麼,月兒有什麼事?”
小茹回道:“娘娘今夜睡得不沉,總有噩夢,奴婢就請林大夫來看看,開一些寧神藥。”
軍臣劍眉一蹙:“怎麼不通知朕。”急步走到榻邊。
小茹道:“奴婢見夜深了,不敢打擾單于。”
“林大夫,月兒如何?”
林士德道:“娘娘喝下的寧神藥雖可以讓娘娘暫時忘記雪公主一事,但娘娘腦中已有記憶,睡夢中可能會被勾起。娘娘如今身子很虛弱,不能再受這打擊。在下會下幾齊重藥,讓娘娘多休息些時日,養好身子。”
突然,月桐身子一顫,大叫一聲:“不要!”她的雙眼睜開,眼眸中盡是恐懼。
軍臣輕輕把她扶起,擁在懷中:“月兒,別怕,我在這。”
月桐身子顫抖,驚慌地叫道:“那些馬發狂了,在踩什麼?好可怕,好可怕。”
軍臣心頭猛地繃緊,柔聲安撫她:“只是個噩夢,別怕,我在這陪著你,你什麼也不用怕。”
蕭逸之在黑暗中緊緊地攥起拳頭,強壓下錐心泣血的恨。
林士德忙道:“請容在下告退去煎藥。”
軍臣一揮手:“快去。”
蕭逸之垂首跟在林士德身後。月桐掠過他的背影,身子一震:好熟悉的背影啊!
軍臣扶月桐躺下,除了外袍,中衣,上榻躺在月桐身旁,雙臂環摟她,輕吻她的唇:“有夫君在,月兒什麼也不用怕。”
月桐靠在他懷中,輕“嗯”了一聲。腦海裡卻不斷地回想那熟悉的,孤清的身影。
………
回到廬帳後,林士德才略鬆了口氣。剛才幸好月桐真的從噩夢中驚醒把軍臣的心思全扯住了,不然蕭逸之要軍臣眼皮底下混出去真是不容易。
“逸之,你不要再胡鬧了。清晨時趁侍衛換崗時儘快離開。經過今晚,軍臣必然每晚都會留在月桐帳中陪伴,你不會再有見她的機會。回去吧!”
蕭逸之坐在案几前,怔怔地出神。
林士德輕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放不下。但無論你願不願意接受,軍臣待月桐真的是很好,不像是君王對待妃子,更像夫君照顧愛妻。如今,月桐為軍臣生下了兒子,你與月桐之間更無可能。既然緣分已盡,又何苦再糾纏不休?放心自由,各尋所愛,逸之,不要再如此苛待自己。”
蕭逸之默然無語。
文叔走入:“一個時辰後就會換崗,少爺,你一定要藉機會走。”
蕭逸之沉凝半晌,點點頭:“文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