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那頭,再討一罐來!”
那宮女在心裡泛苦水,別人不知道她能不知?娘娘前頭才害了九福晉,怎麼抹得開臉去?要說還真是報應,誰能想到呢,她們到底是犯在富察氏手裡了。
不過九福晉使人送藥膏來,應是相信了害她的是四貝勒府董鄂格格,這樣,還有一線生機。
那宮女顧不得疼,收拾掉一地湯藥,立刻就想去九貝勒宮中,又想起自個兒一身髒汙有礙觀瞻,趕緊去換了身乾淨的。
她生怕辦事不力遭娘娘遷怒,這一路都很趕,到地方之後還猛喘了兩口氣:“我是德妃娘娘跟前的人,求見九福晉。”
莫說寶珠正在靜養,哪怕啥事沒有,也不是你說要見就給見的。她只見到內院管事馮全,馮全表示,天塌下來請找貝勒爺,福晉如今輕易不見人。
那宮女沒法,只得塞了兩個銀錁子:“真有急事,您看能不能通融?”
馮全接過手掂了掂,才說:“我不敢放你進去,倒是可以幫你遞個話。”
這樣也成!那宮女就說前頭送去的藥膏讓不長眼的奴才摔了,娘娘想請福晉割愛,再讓一罐出來。馮全直想問她你多大臉?不過拿人手軟,他難得沒嘴賤,略一沉吟就進去了,一路去到西暖閣外,通報說:“福晉這會兒精神頭可好?永和宮德妃娘娘傳了話來。”
不多時,外間的房門就開了,天冬出來應說:“福晉說了,德妃娘娘覺得好只管用著,不必來謝。”
馮全虛摸一把汗:“不是……”
天冬很是納悶的朝他看去:“不是什麼?”
“她不是來答謝,據說那罐藥膏讓底下奴才摔了,德妃娘娘想再討一罐去。”
天冬臉都黑了,心想虧得是自個兒出來,若是半夏,恐怕能氣得罵娘:“馮總管稍等,我問問福晉。”
寶珠抱著阿壽在餵奶,阿壽是小三的乳名,胤禟給取的,仨兒子一字排開是:阿圓,阿滿,阿壽。
胤禟說是他的期許,寶珠沒啥意見,就這麼定下了。
寶珠心情正好,看天冬陰著臉進來就問:“外頭說什麼?”
“德妃娘娘派了人來說,前頭那罐藥膏摔了,讓您再送一份去。”
半夏聽了個正著,猛一回身,瞪圓了眼問:“重複一次,她說啥?”
她倒不是真沒聽清楚,而是不敢相信。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人?福晉不清楚,她們心裡門清,早產這事同德妃脫不了干係,福晉說送藥膏去她們就很不願意,憑啥呢?要送不如送砒霜!是想著生下這胎福晉多少虧了身子,小阿哥又得她親自喂,眼下不適合思慮過多,讓她知道也無益處。
左右德妃遭報應了,再者說,多的是人不會放過她。
爺也交代說讓西暖閣裡伺候的把嘴巴閉緊,不當說的就不要說,那些個腌臢事別往福晉耳邊傳。
要忍下這口氣,說真的,很不容易。
她們憋著沒找事,永和宮那頭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一罐藥膏價值不下百金,好些材料很難蒐集,她碰碰嘴皮子就要,什麼玩意兒!
寶珠從小生活的環境單純,她很少拿惡意揣摩旁人,可她也不傻,甭管送去的是啥,能隨隨便便讓奴才摔了?誰擔得起?想也知道是德妃氣不順自個兒砸的,砸完發現沒旁的法子,準備再要一罐去死馬當活馬醫?
她想得美。
“告訴馮全,我出嫁時就帶了兩罐,一罐給爺備著,一罐送去了永和宮,沒多。”
天冬頷首,趕緊去傳話,寶珠看阿壽填飽肚子閉眼睡了,就攏了攏衣襟,親自抱他回小床上。半夏怕吵著小阿哥,原不想多說,可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就小聲咕噥道:“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
寶珠笑了笑:“計較這些做什麼,那頭要是再來人,只管叫她問我阿瑪要去。半夏你去盯著做些能催奶的膳食來,這仨比我幼時還難伺候。”
半夏就不再多言,做事去了。福晉奶水其實不少,懷孕之後一對兒玉兔大了幾圈,不過有三個阿哥等著吃,總擔心不夠,是該催一催。
至於永和宮那老妖婆,要是還不消停就讓她上富察家求去,她能有好果子吃?
事實上,厚著臉皮來傳話的宮女已經欲哭無淚了,禍事是娘娘自個兒引來的,卻算到她們頭上,起先想著若能要到問題也不大,如今沒要到,回去可咋說?
哪怕心裡再慌,她還是把寶珠的原話傳到德妃跟前。
德妃氣得發抖,那宮女生怕再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