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位傳給誰?”嬴壯不禁有些著急。
“照此形勢來看,咸陽毫無動靜,那麼新君必是遠在燕國的嬴稷,別無他人。”
嬴壯麵色鐵青,啪地拍案:“豈有此理!一個蒙童質子,未立寸功於國,憑甚立儲稱王?”
贏離聲音嘆息了一聲:“嬴稷文弱過甚,若成國君,我老秦部族之勇武品性必將沉淪;先祖獻公、孝公與先父之霸業遠圖,亦必將付之東流,秦人要大出天下,舍壯弟其誰?”
嬴壯咬牙切齒,喝道:“先父本來就是儲君,偏是讓給了孝公!這嬴蕩有子還則罷了,既然無子,憑甚不將君位傳我?不行,這王位,我一定要奪到!”
第0263章棘手的問題
贏離沉吟片刻,面對公子壯的疑問,解說道:“這卻是一個謎了,按照嬴蕩品性,以及與壯弟之篤厚情誼,當必選與他同樣勇武的壯弟莫屬,選立嬴稷,想必是臨死一念之差。”
“不說他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秦王不傳我,我便親自動手奪來!”嬴壯霍然站起:“大哥只說如何動手吧?為我籌劃一番。”
贏離聲音竟極是篤定:“此時三處要害:其一,謀得太后支援,以為正名,名正則言順;其二,引來一方外力,以為咸陽兵變增加成算;其三,也是最要緊之處,秘密集結一支精兵,直擊宮廷要害。一旦佔據樞紐,則大事成矣!”
嬴壯大是欣然:“如此萬無一失也,第一、第三我都有成算,只是這引外一事,一下沒有合適人選出使,卻是難辦。”
贏離看著他,聲音淡淡笑道:“既是同胞,我自當為壯弟效力一回了,生死由命,成敗在天!”
“大哥……”嬴壯驟然哽咽,不禁便對他深深一躬。
贏離扶住了嬴壯,依然淡淡笑道:“為兄生成天殘,人未老,發先白,體弱多病,便是上天要給壯弟一個謀士了,何須見外生分?做你的事去吧,太后那裡要緊,一定要說服她,支援你,搶在贏稷被接回咸陽前,發動政變!”
“放心吧,大哥,我這就去了,大哥保重了。”嬴壯卻又是深深一躬,然後轉身離開了石亭,出了府門,跨上一輛軺車,便徑直奔秦惠文後的寢宮而去。
秦國的內亂,由此揭開,公子壯圖謀秦王之位,要在諸位王子中,挺身而出,壓倒一切,去摘得秦國王冠,整個咸陽都在一種極度壓抑和緊張氛圍中。
※※※
寒冬時節,燕山地區是一片乾冷,北風呼嘯,漫天飛雪。
白起率領一支黑色騎隊穿越秦國上郡,北渡大河從九原向東飛馳,進入雲中再東南直插雁門關,又東北越過平城,便在燕國西北的於延水河谷駐紮下來。這便是白起的一千精銳之兵,殘存的幾十名鐵鷹銳士都做了百夫長,白起有意重新打造出一支鐵鷹精銳來。
歷經半個月飛騎,長途跋涉,奔走八千餘里,他們終於秘密抵達了燕國防守最薄弱的側背。
營地剛剛扎定,便有三騎飛馬出營,騎士卻變成了身穿翻毛羊皮短裝的匈奴商人。
一柱狼煙衝起,在河谷筆直地伸向藍天,為首匈奴商人正是白起裝扮而成,回頭看了一眼狼煙方位,揚鞭一指:“跟我來!”
飛馬便向東南飛去,大約一個時辰之後,燕國薊城已經遙遙在望。
當白起看到齊軍守衛,心中一動,暗想看來傳聞是真的,燕國幾乎被齊國佔領了,連都城都是齊軍把守,就是不知道城內的諸國質子府是否還建在,齊國雖妄自尊大,但不至於敢對諸國派在燕國做質子下手吧?
白起並沒有進城,擔心進入容易出來難,一旦被齊國發現,那就麻煩了,在城外密林處等候,過不多時,有兩名斥候飛奔過來,同樣是商人打扮,秦國派在燕國的奸細探子。
“拜見將軍!”
“不必多禮,說吧,燕國形勢,以及薊城內可有公子稷和王妃的下落?”
“回將軍,燕國形勢大變,這要從一年前權臣子之宮變,奪取燕國王權,燕王被迫禪讓說起,燕國發生了內亂,被齊國趁亂攻佔……”這名斥候呀尖嘴利,把燕國最近一年的波動說出來,聽得白起都哭笑不得,嘖嘖稱奇。
白起先前只是軍中徒步百夫長,這一年才平步青雲,常在軍旅中廝殺實戰,對於外交,以及諸國的發展情況,都不大瞭解,這次來燕國之前,甘茂只簡單說了些,對燕國真正形勢,都不甚清楚,此時聽斥候稟告出來,覺得滑天下之大稽。
“有這等事?燕王會如此胡鬧?子之敢如此大逆不道?齊國如此狼子野心?”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