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木槍緊隨飛出,如同一片黑雲徹底將烏桓兵籠罩,“噗嗤”聲中,其前衝氣勢轉瞬即滅,代之而起的是紅血飛濺、哀嚎遍野。烏桓兵的死相千奇百怪,倒臥的、半跪的、仰天的、磕頭的……那些插在他們身上的木槍構築成了一片小小的樹林……
烏桓兵驚呆,烏將亦驚呆,但都不及投出木槍的郡兵驚呆的厲害!陳晉更是驚訝的嘴角大張!孫泰可顧不得這許多,不住叫嚷:“別停!瞅準了扔!往人多得地方扔!弓矢也別停,往準了射!”
面對初次遇到的投擲木槍,烏桓兵不知如何抵禦,這東西雖然沒有弓矢快,卻殺傷力巨大。其手中的小圓盾僅作擋避箭矢之用,而在這種木槍面前防禦力大減』弓矢所傷,只要不是要害多半生命無憂;可被這木槍紮上,輕者裂肉血噴,重者當場命喪。
烏將驚呆片刻猛然醒悟,知道自己上了漢人的當,立刻下令步卒撤回,同時指揮兩翼騎兵騎射掩護。怎奈,中間留下的遍地屍體嚴重阻礙了馬匹奔跑,負責掩護的騎兵反倒被郡兵弓矢傷了數人。
烏桓兵敗退之後,遼陽郡兵歡呼雀躍慶祝這數年來難得的勝利,百姓聞訊亦紛紛湧上城頭看那遍地的烏桓屍體,同時將自家的飯菜拿來犒勞兵卒。陳晉不停地讚歎木槍威力,感嘆新太守的大才。孫泰則趕緊命人繼續削制木槍,準備抵禦下一輪攻擊。
烏桓人在遼陽百姓的歡呼聲中狼狽敗退,烏將怒不可遏。此時,在距離城池較近的村莊劫掠的烏桓兵送回訊息,村莊內的漢人皆已逃走,翻遍所有房屋也找不到半粒糧食,至於布匹、器物更是難覓蹤跡。烏將瞪眼半晌,知道此次襲擊已被漢人察覺,不知該進還是該退,只好立即向赫連恆請示。
……
趕往賓徒的路上,赫連恆仍然怒氣未消,不斷喝罵漢人無恥不敢與烏桓大軍決鬥。最可氣的是沿路的村莊皆已被先前部隊夷平,實在是燒無可燒、毀無可毀,赫連恆只好拿路邊樹林出氣,一把大火將賓徒西南的大片樹林點著,熊熊大火燒掉了方圓百里的林木,產生的濃煙黑霧隨北風南下,過幽州,穿冀州,一部分竟遠達徐州……由此給東漢帶來的損失不可估量。
離賓徒尚有十餘里,迎面數騎奔來,竟是赫塔古派來的親兵。這幾人發現赫連恆後立刻提速,遠遠的便叫開:“大將軍,大事不好!”
赫連恆連日來一直被這樣的訊息糾纏,早已不耐煩到極點,當即怒吼道:“該死的傢伙,怎麼老是大事不好!快說怎麼了?”
親兵翻身下馬踉踉蹌蹌狂奔數步撲通跪倒:“烏桓遭到鮮卑偷襲,赫大人急令大將軍迅速率兵返回救援!”
赫連恆呆愣片刻才回過神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此時親兵氣息漸勻:“數日前,鮮卑族兵由東北方向殺入,突破外圍部落後一直向南殺來,沿路毀滅部落上百。其中赫大人損失最重,大半部落被毀,奴隸、財物損失不可計數!”
聽到這赫連恆哪還敢耽擱,執起馬鞭狠狠抽打戰馬奔向賓徒:“召集所有族兵,立刻返回烏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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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烏桓兵退(下)
蘇僕延返回本營的路上不斷有訊息送到,幾個時辰之內,鮮卑騎兵深入蘇僕延部百餘里,將沿途所遇部落全部毀滅,而由北線調回來的族兵始終慢上半步,難以徹底阻擋。即便偶有遭遇,可面對數量與己相差不大的鮮卑騎兵根本奈何不得,攔也攔不住,尾圍不上,只好在鮮卑騎兵的帶領下在自己的部族地盤內遊行,只不過損失日大。
進入崤王邑落,只見人心惶惶,負責守衛邑落的五千族兵分散四周不斷巡視,以防備鮮卑可能的突襲。
帷帳內,各部落族長早已等候多時,見大王回來紛紛行禮哭求,場面混亂不堪,赫塔古神情焦躁,望見蘇僕延除了哀聲便是嘆氣:“赫塔古無能,令崤王蒙羞,請大王治罪!”說罷跪倒雙手舉劍過頂。
蘇僕延瞥其一眼,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匆忙上前將其拉起:“赫族長為部落東征西討戰功累累,這點小敗算什麼?況且,此乃鮮卑蠻夷背信棄義,只等南下大軍歸來,定要報得此仇!對了,來犯之敵可查清楚?”
赫塔古借勢起身稟道:“皆已查清!此番來襲的鮮卑騎兵並非素利所派,而是以慕容部落為主、軻最、闕居所組而成,此外還有部分西部鮮卑騎兵夾雜其中!”
“啪!”蘇僕延以掌擊案怒吼道:“野種鮮卑欺人太甚!素利那裡有無派出援兵?”
赫塔古搖頭:“並無一兵一卒,素利說其部兩側慕容、夫餘各自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