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他有些疲憊的神情,心下奇怪,坐起了身來,問道:“大伯?”
步賢坐在了她的對面,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沒有說話,似乎在仔細打量著什麼,又好像透過她在看一個另外的人。就在墨卿染感到詭異的時候,終於開了口道:“你要記住,你是步家的大小姐,步生蓮。”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配上他那副認真嚴肅的表情,叫她有點不知所措。
事實上,這幾天,她已經聽下人無數次地跟她說“她”從前的事蹟,也無數次地聽說了“步生蓮”的這個名字。
雖說她失憶了告訴她這些東西沒有錯,但這麼頻繁地和她說這些,就好像要把這些生生地灌進她的腦子裡一樣,不管是誰,都會覺得有些奇怪。
但她卻想不出他們要這麼做的理由。
想不通的事情她從來不願意多想,索性就拋到了一旁,安安心心地在馬車裡待著,除了每天會有人給她重複那些事情,日子還是過得相當不錯的。
約莫七八天的時間,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墨卿染被婢女扶著從車上下來,連續坐了好幾天的馬車,坐得她有些腿軟,這好不容易有機會下車,忍不住就伸了個懶腰,踢了踢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
清甜的空氣,帶了一點梔子花的味道。
她這才打量四周,發現自己是到了一處山莊,馬車直接駛進山莊,正是停在了前廳的門口。
“這是什麼地方?”墨卿染問迎面走過來的步賢。
“給你看臉的地方。”步賢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回答,冷淡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面對自己的親侄女。
“我的臉?”墨卿染微愣,拿手摸了摸臉才想起來當初被張大娘救起來的時候臉就破了,後來沒有管它,就讓它自己好了,可一道疤痕就這麼留了下來。
原來步賢帶她過來,是要把她臉上的疤痕去掉。
無奈地聳了聳肩,她基本上能明白步賢的意思,堂堂步家的大小姐,怎麼能被毀容了?這說出去,無論是對墨卿染本人還是步家,都未必是個太好的訊息。
既然明白了來這裡的目的,她反倒是淡定了,跟著步賢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候著。
不多時,一名身著白色長袍的女子走了出來,和步賢交談了幾句,隨後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臉,吩咐道:“跟我進來吧。”
墨卿染聞言跟著走了進去,寬敞的房間,中央之後一張床,全白色的床單和被褥,好似有幾分靈堂的味道。床頭放著一排櫃子,上面密密麻麻地排列著瓷瓶,還有幾套銀針擺在那裡。
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安。
但沒等她有反抗的時間,熟練異常的白玥就已經把帶有麻藥的銀針插進了她的頸側!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門親事
墨卿染看到的最後一個場景,便是白玥毫無情緒的臉,然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徹底沒有了知覺。
三天後,她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臉上好像包裹上了厚厚的一層,沉重異常,悶得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伸出手來,費力地抬起來摸了摸臉,身體裡還殘留著藥物的藥效,有些痠軟無力,她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立刻就引起了臉上的一陣疼痛。
觸手之處,果然是密密麻麻地包裹著紗布,甚至連眼睛上也纏滿了,只剩下口鼻處留了小小的空隙,方便她呼吸和進食。
“醒了?”就在她努力要睜開眼睛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隨即腳步聲向她靠攏過來,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臂,嚴肅而用命令式的口吻道,“別動,一個月之後你才能拆開紗布,不然無法復原,可有你的苦頭吃。”
墨卿染聞言果然一愣,下意識地就皺起了眉,卻不知道牽動了哪根神經,疼得她輕輕“嘶”了一聲,手懸在半空想去摸臉卻又不敢,只得問那女子道:“你到底給我做了什麼?”
現在她眼睛睜不開,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樣子,可她卻能感覺到她的臉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絕不可能僅僅是和步賢說的去傷疤那麼簡單!
白玥看了一眼坐在床上被包得像個木乃伊的墨卿染,身上的衣袍上還殘留著當日留下來的少許血液,凝固在衣袍上,現在已經成了暗紅色的一塊。她微微招了招手,就有婢女端著藥碗走了過來,她捏起墨卿染的下巴就拿著碗灌了下去。
“少問少想,安心養傷。”清冷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腥苦的藥液裡有股奇怪的臭味,燻得墨卿染忍不住咳嗽不止,幾乎要把肺都嘔了出來。
“不準吐!”見到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