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除去靴子;喃喃道:“唉,人在的時候,皇上您不好好地疼顧著;如今人不知道是生是死,您反而記起來了?”
趙踞不言語,等雪茶起身的時候,皇帝醉眼朦朧地看著她,突然說道:“你不會當真了吧?”
雪茶呆了呆,才醒悟他是在跟仙草說話,雪茶也不懂皇帝在說什麼,便道:“皇上在說什麼?還是好生歇息會兒吧。”
自從太后薨逝,仙草又生死不明,緊接著鄴王起兵,西北又出事,再加上各地裡零零碎碎的其他諸事,並京內朝上各種不消停,皇帝簡直忙的無一刻安心之事。
雪茶雖不喜歡皇帝親近胡漫春,但因為知道皇帝的辛勞,卻也並不敢對他偏寵胡漫春而口出非議。
如今見皇帝醉意浮上來,雪茶拉了被子給他蓋在身上。
皇帝卻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你那麼聰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朕怎麼會……”
皇帝說話之時,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最後聲音卻低了下去,喃喃聽不清楚。
雪茶身不由己地給他拉著趴在被子上,嚇得也不敢亂動,等皇帝安靜下來,才試著將手輕輕地抽了出來。
雪茶驚魂未定地爬起來倒退兩步,突然聽身後有人道:“你怎麼了?”
雪茶忙回身,卻見是高五悄悄地閃了進來。
“皇上方才……喝醉了,”雪茶鬆了口氣,突然問,“你是一直在呢,還是剛來?”
高五道:“你不必多問。”他上前打量著皇帝,毫無表情的眼睛裡才泛出些憂慮。
雪茶在後面小聲道:“皇上是因為潞王投向鄴王的事情才不高興了嗎?”
高五面無表情道:“大概吧。”
雪茶嘆氣:“這潞王真也是,當初進宮的時候,看著挺乖巧的,怎麼在這關鍵時候這麼靠不住呢。也是個白眼狼。”
高五也不言語,只道:“去叫人弄些醒酒湯來。這樣睡過去醒來會頭疼的。”
雪茶才反應過來,忙去吩咐小太監。
到黃昏時候皇帝醒來,不顧已經入夜,即刻傳了幾位內閣大臣進見。
此刻鄴王的軍隊已經攻入了渝都,渝都守軍節節敗退,荊南節度使雖有兵力,但因不熟悉渝都的地形,不敢冒入,後來調的雲貴地方的平泰軍,正在緊急趕往蜀中的路上,一時有些鞭長莫及。
皇帝指著面前地上的沙盤,道:“渝都地形複雜,若是跟叛軍交手,勢必膠著,白白耗損兵力。如今據回報,如今鄴王部隊集結在長江一側,即刻就要過江而來,既然平泰軍來不及趕到,那不如讓平泰軍調頭直奔長江,跟江北的李拓軍形成合圍的勢頭。”
大家連連點頭,皇帝又道:“另外,鄴王的水軍十分厲害,江上作戰很不明智,何況李拓也早有急奏,說是江上大戰於己不利,所以朕要命荊南節度使李拓撤兵囤於江北一側,養精蓄銳,等到叛軍才登舟上岸立足不穩的時候,即刻伏擊叛軍,到時候我方精力充足,對方卻是疲勞之師,再加上後面還有平泰軍,兩下合擊,叛軍勢必慘敗。各位愛卿覺著如何?”
眾臣聽了,覺著皇帝所言極為有理。
兵部尚書還算謹慎,便道:“可是皇上,若真的如此安排,可也要防備著叛軍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趙踞道:“朕已經算過時間,叛軍如今勢頭正盛,之前線報說他們將長江南岸的船都收集起來,估計他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殺過長江,平泰軍長途跋涉,等抵達長江南,至少要在李拓跟他們交手之後。只是作為後備,阻斷叛軍後路而已。”
趙踞說罷,便詢問眾人意見,各位輔臣畢竟都是文官,又聽皇帝說的極有道理,無從辯駁,便紛紛誠實。
趙踞見眾人都無異議,便立刻傳旨,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荊南並平泰軍兩處。
內閣眾人見皇帝意氣風發,自也鬆了口氣,便魚貫而出,彼此且走且說道:“皇上的佈局堪稱穩妥,如今只看李將軍的了。希望他不負聖上所託。”
另一人突然道:“說來也是,當初楚霸王破釜沉舟,豈不是也反敗為勝?皇上決定按兵不動這招,是不是有些太過託大了?萬一叛賊兇猛,李拓不敵呢,豈不是白白錯過了最佳交戰時機,反而放了叛軍上岸?”
大家面面相覷,卻又對朝廷兵馬充滿自信,兵部尚書也說道:“這不可能,荊南守軍足有三十萬,而鄴王的叛軍本有十五萬,後來收編渝都的殘部,加起來也不過二十萬,何況我們還有平泰軍呢,自然不必長對方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
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