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並不妨礙她對辛子闌再次生出敬意,開口致謝,“辛子闌,這三日來,多謝你了。”
辛子闌輕笑著搖頭,突然凝望著她,眉眼間深沉似海,“小妤,我只是覺得有些不甘,為何那夜我沒能先司空堇宥一步,尋到你的蹤跡?”
黎夕妤又是一怔,對於辛子闌的話語,卻是有些茫然不解。
“呵……”很快,辛子闌自嘲地笑了笑,低聲又道,“興許這便是所謂的命運,我分明距你很近,卻無法趕去救你。”
辛子闌悵然若失的話語令黎夕妤聽得是雲裡霧裡,她不由再次望向司空堇宥,以眼神詢問:少爺,辛子闌這是怎麼了?
卻見司空堇宥挑了挑眉,回:興許是得了病。
黎夕妤眼眸微張,有些驚訝,再問:什麼病?
此番,司空堇宥的眼中有了笑意,回:怨天尤人病。
“噗嗤……”
黎夕妤終是沒能忍住,輕輕笑出了聲。
辛子闌瞥了她一眼,不再開口,兀自做著手中事。
此間氛圍稍有些怪異,黎夕妤卻並未放在心上,只是不停地轉動著眸子,在司空堇宥與辛子闌之間,來回打量。
帳外的風聲漸漸大了,待辛子闌替她包紮完畢,已是一炷香的時間後。
他長舒了口氣,直起身子,語氣頗為輕快,“傷口並無大礙,也並未傷及要害,只是養起來頗有些費時。”
對於自己的傷勢狀況,黎夕妤尚未有所瞭解,便出口問,“若想它痊癒,需要多久的時間?”
辛子闌不假思索,驀然伸出兩根手指。
“兩月時間?”黎夕妤挑眉問。
“不!”辛子闌收回手,將其負在身後,“是兩年!若想痊癒,至少也需兩年的時間!”
隨後,還不待黎夕妤有何反應,辛子闌便又笑著開口,看似說著玩笑話,“小妤,倒不如你隨我離開,回到我的故鄉,保你這身子能夠在一年半的時間內,恢復地健健康康,徹徹底底!”
“我……”
“你做夢!”
黎夕妤正要開口,司空堇宥卻一聲呵斥,冷冷地回絕。
她只得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臉上掛著窘迫的笑意,回望著辛子闌。
辛子闌的目光先是一滯,卻很快恢復如常,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轉而提著自己的醫藥箱,轉身便走。
離開前,他留下了這樣一句話,“我不久後便會離開,小妤,你還有一段時間考慮。”
望著那漸行漸遠的明黃色身影,那種輕微的刺痛感再度傳進心底,黎夕妤雙眉一蹙,心底竟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沉痛感。
是的,她曾向辛子闌允諾,待司空文仕轉醒、病情穩定後,她便隨他離開,天涯海角,何處都可為家。
可是如今,她又尋回了與司空堇宥之間的那份感情,便再難以割捨。
這一夜,司空堇宥果真再未離開,始終守在黎夕妤的床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守了她一整夜。
接下來的半月時間,黎夕妤每日裡仍舊躺在榻上。
起初,她只能僵直的躺著,動彈不得,無法去屋外走走,無法呼吸新鮮空氣,倒是令她覺得憋悶難耐。
若非司桃與鳳蕭寒每日陪伴,加之厲綺迎不時來訪,她怕是早已憋悶得不省人事了。
後來的七日裡,在辛子闌的准許下,她漸漸能夠坐起身子,靠在床邊。
便喚司桃尋了些許書籍來,每日裡研讀,倒也不覺無趣了。
司桃並不識字,她所找來的書籍皆是些野史,與黎夕妤素愛研讀的兵書全然不同。
可野史讀著,卻也覺十分有趣,時常能夠令她展顏一笑。
司空堇宥白日裡有大半的時間都在處理事務,直至每每黃昏後,才會來到她的身邊,陪伴她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後,他便去外室歇息。
雖未與她同處一室,卻也算是整夜整夜地守著她。
有辛子闌這般的神醫存在著,黎夕妤的傷勢恢復得很快,自最初每日需得更換三次紗布,至如今只需一日一換,倒是個不錯的兆頭。
而今日,黎夕妤拿起了最後一冊書卷,但見其上題名:春來到。
本以為這又是一冊述說過往野史的書籍,可當她翻開,瞧見書中內容時,卻嚇得連忙將其扔了出去。
她如何也想象不到,這書中所述,竟會是……男歡女愛!
她的心撲通亂顫,跳個不停,胸口劇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