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司空堇宥也終是再度開了口,卻道,“辛子闌,無論如何,求你救活他!”
求……
為了父親,高傲如司空堇宥,卻也能低微至此。
辛子闌未曾回話,卻立即開始替司空文仕診治,未有任何怠慢。
隨後,帳中的氛圍變得十分凝重,誰也不再出聲,誰也不再互相對視。
黎夕妤瞥了眼司空堇宥,又瞥了眼司桃,便緩緩走向她,帶著她一同離開了。
踏出帳子的那一刻,她只覺眼前的光明,竟仿若是無邊無盡的黑暗。
她又向前走了幾步,便站定,緩緩張開雙臂,仰頭望著天,閉起了雙眼。
日光灼熱,炙烤著她的臉頰,卻暖不熱她冰冷的一顆心。
原本打算決然離去,可司空文仕卻突然受了重傷,她知道,她一時半刻是休想離開了。
然眼下尚未值秋季,卻已然發生瞭如此多的事,委實令人心慌。
她站了許久,司桃便在她身側默默站著,一言不發。
“小桃,”突然,黎夕妤開了口,出聲吩咐著,“去將子安找來,我在帳子裡等他。”
司桃怯生生地點頭應下,便踉踉蹌蹌地跑開了。
黎夕妤便獨身一人向回走,一路上都在思索著。
很顯然,司桃不會謀害司空文仕,必定是有人暗中下手,而司桃興許會成為那個替罪羊。
畢竟,當時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司空文仕遇害後,最先守在他身邊的,唯有司桃。
那麼如今,倘若尋不到真兇,司桃的處境必然會十分艱難。
除非司空文仕能夠很快便醒來,將真相告知於眾。
回到帳子後,黎夕妤又等了片刻,司桃與荊子安便來了。
“姑娘,您有事尋屬下?”荊子安向著黎夕妤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問道。
黎夕妤輕輕點了點頭,問,“子安,先前伯父出事時,你在何處?在做什麼?”
“古陽國大軍抵達後,軍中已亂成了一鍋粥,屬下奉少爺之命,從中協調。”荊子安一身正氣,回道,“只不過老爺遇害時,屬下並未聽見任何聲響。故此,當司桃姑娘前來尋屬下時,屬下方才知曉今日竟發生瞭如此大事!”
聽了荊子安的話語,黎夕妤輕輕垂下了眼簾,細細思忖著。
對於荊子安,她始終深信不疑,她相信他不會是害人真兇。
且這少年心思果敢,身手不凡,為人處事又頗有幾分風範,那麼……
黎夕妤復又抬眸,目光在司桃與荊子安的身上來回打量,犀利地問道,“你二人,可是已互許終身?”
待她問出口,對面的二人齊齊怔住,很快便漲紅了臉。
然黎夕妤卻注意到,原本是驚魂未定的司桃,卻在見到荊子安後,情緒漸漸恢復如常。
她心中頗有些安慰,見二人誰也不曾回話,便又問,“子安,倘若我將小桃許配給你,你是否願意?”
此話一出,荊子安的臉色更加紅潤了,卻有些手足無措,支支吾吾地回道,“姑……姑娘,我……我……”
他支支吾吾了半晌,卻仍舊未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瞧著他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黎夕妤心中一暖,輕笑道,“子安,我明白你的心意了。放心,只要是小桃喜歡的,縱是上天入地,我也定會交到她手中!而你二人既然有情,那麼想要相守一生,我自然也是十分欣慰的。”
荊子安與司桃齊齊垂下了眼眸,卻不時互相張望一眼,那滿眼的柔情被黎夕妤瞧見,忍不住替這二人開懷。
而她此番喚來二人的目的,卻是……
“子安,我要你帶小桃離開,越快越好!”她斂了笑,一派凝重。
荊子安起初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見黎夕妤那般嚴肅的模樣,又不像是聽錯。
“姑娘,您這是何意?”荊子安蹙眉問道。
黎夕妤望向司桃,面上卻閃過幾分歉疚,“今日伯父出了事,想必所有人都會懷疑到小桃的身上!我生怕她有個三長兩短,故此不應再留在此處。你帶她走,無論天涯海角。”
她話音一落,身前的二人齊齊受了驚,皆一臉驚異地望著她。
可她已將話說得十分清楚明白,相信這二人都能理解。
片刻後,但見荊子安雙眉一凜,斷然搖頭道,“姑娘,屬下的職責是保護您的安危,屬下斷不可能離你而去!”
“沒錯!”司桃也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