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和,“小姐,我不會再離開你,此生你在何處,小桃便在何處。”
“可你們跟著我,只會招來更多的禍患!”黎夕妤雙眉一擰,有些不悅,“先前是史副將,如今又是伯父,我不知道下一個受難的人,又會是誰……”
她的情緒十分低落,心底有悲傷湧動,“我身邊的每一個人,我都希望他能夠好好活著。此番伯父重傷,我必是要悉心照料,並且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查出真兇!而你們……最好是能走多遠,便走多遠!”
“不!”
“不!”
荊子安與司桃齊齊出聲,卻是一致不肯離去。
黎夕妤佯裝惱火,怒斥道,“你們若是不走,下次招來禍患,興許受傷流血的,就是你們了!你們既然有情,便該為了對方好好活下去,去尋覓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好好過日子……”
“姑娘,今日無論您說什麼,屬下都不會離去!自堇宥少爺將我救下的那一刻起,我這一條命便都歸於了他。我聽從他的吩咐,跟隨在您左右,護您周全。那麼終此一生,除非世事安穩,除非我命喪黃泉,否則我荊子安,絕不會離開!”
荊子安說著,竟一個俯身,單膝跪地,跪在了黎夕妤腳下。
而他這番忠誠之言,卻是令黎夕妤又感動又惱怒。
這個荊子安,為何偏生如此固執?
如今既已尋得所愛,她又給他這個機會,他只要帶著司桃離開了,那麼日後必能幸福美滿地生活下去。
黎夕妤又轉眸,見司桃也同樣是一副決然不肯離去的姿態,不由暗自長嘆。
她沉吟了片刻,吐出一口氣,輕聲道,“你們可要想清楚了,若是錯過此次時機,日後再想離開,怕是再無可能。你們……可想好了?”
荊子安與司桃對視了一眼,二人齊齊點頭,齊聲道,“我們不願離去,哪怕死無葬身,也絕不後悔!”
黎夕妤聽著看著,一顆心起起伏伏,卻有暖意遍湧。
身前的這二人,竟是這般執著,縱死不悔!
待二人離開後,黎夕妤又去往鳳蕭寒的住處,與他說明了情勢,暫且無法離去。
鳳蕭寒表示十分理解,並說無論她做什麼決定,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支援。
辛子闌仍在為司空文仕診治,那一間房的帳簾,始終未曾掀開過。
黎夕妤在外站了許久,最終發覺不應前去打擾,便一路去往大營以北,到得司寇瑕的靈前。
此刻司空堇宥不在,這座棺槨便由兩名將士守著。
見黎夕妤走近,二人齊齊行禮。
“你們去外面守著吧,我想與司寇姑娘單獨待一會兒。”黎夕妤無力地開口,吩咐著。
兩名守衛互相對視了一眼,躊躇了片刻後,便聽從黎夕妤的命令,去帳外守著了。
而後,黎夕妤站在棺槨前,站得筆直。
她與司寇瑕,實則沒什麼好說的。
可司寇瑕卻是為了救司空堇宥而死,間接來說,是為了救她的表舅而死。
如此大的一份恩情,她不得不報,卻又報不起……
而她知道,若不是司空文仕突生意外,那麼司空堇宥必定會在此處一直守著。
如今他不在,那麼……便換她守著好了。
黎夕妤在靈前站了整整五個時辰,直至天色大暗,直至夜深人靜。
她始終一動不動,站得筆直。
這夜有些燥熱,可她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身後突有腳步聲響起,她本以為來人會是司桃,便不曾回眸。
可待那人走至身側,輕輕淺淺的蘭香灌入鼻中時,她才恍然驚覺。
她連忙轉身,望著面前的男子,低喚了一聲,“少爺。”
司空堇宥也垂眸望著她,眼中佈滿了血絲,一身的疲憊之態。
黎夕妤的心口隱隱作痛,忍不住關切地問道,“少爺為何不去睡會兒?”
“如今這般境況,我哪裡能夠安然入睡?”他的嗓音有些沙啞,無力地回。
黎夕妤垂下了眸子,又問,“伯父他……如何了?”
“辛子闌……已盡力了。”他顫抖著開口,就連衣袖也輕輕顫動著。
黎夕妤聞言,心頭卻是一震,驀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不……”她後退了兩步,搖頭道,“不,這不可能……辛子闌的醫術那般高超,他一定有辦法救回伯父的!”
司空堇宥神色淒涼,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