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何我卻覺得,他們日後還會相見!”辛子闌卻挑眉,如此道,“那位司寇姑娘可是念想著要上陣殺敵的,而到時兩軍交戰,司空堇宥首當其衝,二人於戰場上相遇,也是順理成章。”
“所以啊,我倒是認為,未必是司空堇宥瞧不上那姑娘,畢竟如此大氣豪邁的女子,誰都願意與其結識。”辛子闌繼續說著,“興許司空堇宥是考慮到日後會與那姑娘為敵,這才狠心拒絕了她……”
辛子闌仍在說著,黎夕妤的一顆心卻漸漸沉了下去。
即便努力強迫自己不要去細想,可她又不得不承認,辛子闌分析地……十分有道理。
那個名叫司寇瑕的姑娘,雖有些語出驚人,可她的性子卻落落大方,無半點驕奢之氣,又帶著幾分少女特有的狡黠與機靈,確是討人喜歡的。
“唉!”突然,辛子闌竟長嘆了一聲,而後身子向後仰,躺了下去,“果然這世間情愛,最令人斷腸!但願我此生永不嘗此苦果……”
黎夕妤聞言,轉眸睨著辛子闌,問,“辛子闌,你可懂得何謂情愛?又怎知情愛慾斷腸?”
辛子闌眨了眨眼,思索片刻,“從前我在茶樓看過一場戲,那戲上演的,便是一女子為了她心愛的男子,情願拋下一切,以至性命……我想,這大概便是情愛了吧!”
“恩,若是如此,倒也沒錯。”黎夕妤淡淡點頭,轉而又望向遠方。
驀地,辛子闌坐起了身,激動地問著,“小妤,你可有愛過一個人?你可體驗過情愛的滋味?”
聽了他的問話,黎夕妤心頭一緊,身子顫了顫,陡然間怔住。
可有……愛過一個人?
“小妤,你心中想的唸的,該不會就是你家少爺吧?”辛子闌突然又是一掌拍在了她的肩頭,話語中含著幾分打趣的意味。
“不是!”黎夕妤卻連忙否認,神情竟有些激動,低聲呵斥著,“不是少爺!”
辛子闌被她這突然的變化所驚,嚇得立即收回了手,小聲嘟囔著,“不是就不是嘛,何必如此緊張……”
黎夕妤這才意識到方才的失態,張了張口,沉聲道,“辛子闌,告訴你也無妨。曾經,在榮陽城,我本有個未婚夫婿……”
原本在小聲抱怨的辛子闌聽聞此言,陡然間怔住,好看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倒是有些不敢相信,“未婚……夫婿?”
“沒錯。”黎夕妤淡淡點頭,周身湧起一抹悲涼。
可那悲涼很快便被憤恨所取代,“你也知道,我如今遍體鱗傷,渾身疤痕。而這一切,都是他們害的!我那未婚夫婿不知何時與我的妹妹苟合在了一處,而我的妹妹又串通了我的姨娘,利用我的親生父親,生生剜下了我心口這一塊血肉!可即便如此,她們還不放過我……”
黎夕妤說著,雙手緊握成拳,眼底透著幾分狠戾,“我這渾身的鞭傷,也都是拜她們所賜!後來我被扔去荒廟,若不是少爺將我救下,我早就沒了性命。而如今我那位未婚夫婿,他又轉而去尋了別的姑娘。”
聽著黎夕妤的悲慘經歷,辛子闌的面色也漸漸沉了下去,卻問,“小妤,那你如今,對那未婚夫婿……可還有情?”
黎夕妤眸色漸暗,卻下意識望下山谷,見司空堇宥與阿莫仍在下方觀察著什麼。
她深吸了一口氣,回道,“我與他自幼相識,那十數年的情分,都是真的。而我對他的情,也是真的!可從前那情有多深,如今這恨便有多濃!而我這心中的恨意,將來勢必要找那些人一一討回來!否則,我絕不會善罷!”
辛子闌從未曾見過如此神態的黎夕妤,此時此刻坐在她身側,他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驚擾得罪了她。
這一刻,辛子闌竟覺得有些恍惚,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子,她處在這愛恨之間,竟與司空堇宥有幾分相像。
二人誰也不再開口,相對沉默,坐在這山巔之上,任由輕風吹拂。
直至司空堇宥與阿莫攀爬而上,黎夕妤方才起了身。
“阿莫,你早些回去,到時等我吩咐便可!”司空堇宥將抓鉤還給阿莫,出聲道。
“是,少爺!”阿莫立即應下,穿回斗篷,徑自下了山。
黎夕妤站在司空堇宥身側,望著阿莫遠去的身影,出聲問道,“少爺,這位阿莫公子,他可是潛入敵營的細作?”
司空堇宥輕輕點頭,回以她肯定的答案。
“那他如今是何身份?”黎夕妤又問,“一個能夠自如出入軍營的人,想來不只是普通士兵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