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攔路木柵把一批看樸實的農民隔在鐵道外面,一群年輕的有著紅撲撲的臉蛋的大姑娘們熱情地向火車招手,孩子們追逐著在路邊玩耍,他們身後通往村子的大道平整寬闊地向後伸展。
十幾個官兵揹著揹包下了火車,立刻引起了一陣長長的尖叫,火車站長外面的人們。已經跨過攔路木柵撲了過來。大叫著自己人的名字。
偷偷地看了一眼睛旁邊的劉亞民。他的眼睛已經溼潤了。
火車繼續前行。夕陽漸落已至黃昏,列車走路時的轟鳴聲消失了,前面的田野依然一馬平川,但是在田野的盡頭,山脈鬱鬱蔥蔥從原野處鋪展開來,二嘎子和劉亞民都禁不住站立起來,叫道:“到了,到家了!”
夕陽溫柔地把大地萬物染上一抹紅色。列車咣咣噹當地轉動著它那細長的身軀,挺拔成行的白楊從很遠的地方恭迎著,但它們卻又那麼朦朧、那麼漆黑地向前傾倒,彷彿是一副融入陰暗亮麗希望的山水畫。
火車緩緩收住腳步,終於停了下來,這裡是縣城的火車站,外面一片吵雜,叫喊聲、喧譁聲此起彼伏,二嘎子和劉亞民背好揹包扣好揹帶,拿起步槍。隨著人流搖搖晃晃下了火車的階梯。
大批的官兵揹著揹包下車了,在火車站外面的木柵之外。一雙雙盼望的眼睛,就像是初入夜的路燈一樣明亮,照亮著車上還沒有到站的官兵的心。
二嘎子和劉亞民一起下了火車,在攔路木柵外面,一個激動的聲音叫喊起來,聽到劉亞民的心裡,卻如同霹靂一般,其它的吵雜之聲在他耳朵裡都聽不見了。
“是我爹孃!”劉亞民驚叫起來,向那邊跑了過去,一下子翻過攔路的木柵,動作非常敏捷。
二嘎子站在當地,靜靜地看著劉亞民的一家子,似乎在享受著劉亞民與家人團聚的歡樂。
劉亞民向二嘎子這邊揮了揮手,然後興高采烈地走了。他們住在鄉下,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對於一家團園的他們來說,走再遠的路也是快樂的。
下了車的人都找到了接車的親人,而且大多數都是一家大小來接,火車又繼續向前面開去,月臺上剩下那些又叫又喊,興奮不已的人。
大家都麻利地拾掇著行李物品出了站,二嘎子站在月臺上,卻沒有發現來接他的人。
透過木柵欄,看到縣城有些灰霧的街道上,腳踏車、馬車和行人往來穿梭著、二嘎子的心又開始激盪起來,母親的面容輕輕地浮現在他眼前。
二嘎子在月臺上再次尋覓,在往來的人流之中,沒有他認識的人,人漸漸少了,他在候車室裡停了下來,一個大嬸給他端來了一杯熱茶,二嘎子忙轉身道謝,大嬸衝二嘎子微笑了一下,臉上滿足是皺紋,卻很溫和,關心地問道:“同志,家裡的人沒有接你嗎?會不會沒的接到你的電報呢?”
“可能是吧,我再等一下,如果沒有來,我就自己走路回去,又沒有離開多少年,我還認得回家的路。”二嘎子說道,“我是怕他們等一下來接我,錯過了。”
等一會兒,二嘎子背起背起揹包,提起步槍,謝過那位好心的大嬸,出了已經冷冷清清的車站。
車站外面有一條潺潺細流正向前延伸著,年久的城樓方方正正聳立在蒼茫的薄暮之間。
二嘎子慢慢在走在熟悉的街道之中,這裡的一切都非常親切,兒時的記憶映入眼簾。
從一座橋上走過,向周圍張望,濃濃的墨綠的水藻像是一張地毯滿滿地鋪在河面上,依舊閃射出弧形的光芒向下湍流
一隻狗懶懶地在大街上走著,門口閒站著不少人用特別的目光看著他,特別是他背後的那支步槍。
這條街道太熟悉了,沿途的每一個門面都那麼親切,食品店、雜貨店、藥店、麵包坊、隨著感覺一直走去,來到鎮外的一座院子的前面,這個院子他離家的時候已經非常破舊,但是現在已經修葺一新,門上的銅把手非常鋥亮。
二嘎子站住了,手裡彷彿懸著千鈞重擔,他輕輕地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門縫輕輕開啟,一縷溫和的光線照射出來,一張熟悉的臉孔映入眼簾,二嘎子的眼漸漸潮溼了。
二嘎子脫下鋼盔,仰面細看,“是大姐,真是大姐…”
“二嘎子,你回來了,天呀,我們還以為你明天才回來…”
二嘎子拼命地點著頭,血液沸騰,揹包撞在門檻上,趔趄了幾下似乎有千鈞重量一般。
“娘,爹,二嘎子回來了…”二嘎子的大姐轉身衝著門裡高喊,聲音激動得有些破裂。
裡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