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軌被炸得騰空飛起,又抖動著轟的一聲落在斜坡下面,掛在後面的一節貨車被炸燬了,歪倒在一旁。前面的客車雖然安然無恙,但也停了下來。
穿著雜亂的游擊隊們紛紛衝上鐵路,鑽入客車裡面,裡面傳來一陣陣男男女女的尖叫聲。
張一平皺著眉頭,問旁邊的阿加塔道:“阿加塔同志,這是怎麼一回事?”
阿加塔說道:“這車上一定是資產階級和有產者。”
“有產者?”
“是的,紅軍游擊隊住在森林裡,沒有彈藥和寒衣無法度過整個冬天,因此經常出山打一下土豪以補充物資,這列火車是在兩個鄉鎮之間往來的車輛。他們都是擁護白俄反動政府的。。”阿加塔解釋道,“不過以往這樣的列車都有白俄士兵保護。今天為什麼沒有了呢?”
張一平當然知道是因為中**隊來到這裡的緣故。
不過,張一平才不管這些爛事,俄羅斯人自相殘殺,他樂觀其成。
“我叫人去聯絡一下。”阿加塔說道,她帶來了兩個隨從便叫了一個騎馬跑了過去,一會兒帶著一個穿著皮衣,戴著紅軍帽子,留著稀疏鬍子的哈薩克人過來。
這人見到張一平身後出現這麼多騎兵,嚇了一大跳,懷裡惴著的一瓶酒從大衣裡面掉了地下。
阿加塔問了一下同伴,對張一平說道:“這人叫做杜鮑夫,是在這一帶活動的民兵隊長。”
“連游擊隊都不是,看來我們革命隊伍的成分很複雜呀。”張一平感嘆道。這些所謂的民兵,其實就跟土匪差不多,只不過頂著革命的名義,做的是打家劫舍的勾當。
“為了發動群眾,擴大我們的隊伍,這是必須的,也是革命的需要,中尉同志!”阿加塔說道,她覺得這是正確的,所以她打算和張一平辯論,如果張一平提出反對的話。
不過張一平並沒有反對,反而虛心地說道:“你說得對,阿加塔同志,我並不覺得他們有什麼問題,唯一的問題是他們的動作不夠大,顯得保守了。“
“你來告訴我,阿加塔同志,保守就意味著什麼?”張一平問道。
”保守即意味著犯了右傾主義的錯誤!”阿加塔說道。
“這就對了,阿加塔同志,你的思想進步很快嘛!”張一平說道。
“都是你的悉心教導。”阿加塔說道。
“現在,你應該知道怎麼指正這位民兵隊長的錯誤了吧?”張一平說道,“另外,我建議你們阿穆爾紅軍游擊隊,要將這些民兵隊伍都組織起來,組成一支正式的紅軍游擊隊,準備參加保衛雙城子的戰鬥。”
“我明白,我會把你的意見上報給弗羅洛夫同志的。”阿加塔說道,接著對游擊隊長杜鮑夫進行了一場反右傾主義錯誤的教育。
杜鮑夫開始還是誠惶誠恐的,不過很快喜上眉梢,越是教育他,越是樂呵呵的,而且一直不停地點頭,口水順著鬍子流了下來。
張一平一行人快速透過這塊搶劫之地,張一平非常感嘆地對阿加塔說道:“阿加塔同志,看起來,那個杜鮑夫同志的革命思想覺悟是非常高的,你一教育他,他就全盤接受了你的教育。而且從他真誠的臉上,我看到了他堅決改正錯誤的決心,我相信,他會把反右傾主義錯誤的思想貫徹到革命行動中去!這真是一個好同志,我們中國人有一句話說:人不可量相,這位杜鮑夫同志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將來他的成就不可限量呀。”
阿加塔也深有感觸,說道:“看來正確的道路總是受到廣大革命戰士的歡迎的。”
在身後的鐵路上,杜鮑夫目送張一平這一行人經過,他心裡非常激動,覺得充滿了能量,剛才那個女政治宣傳員向他傳達了中央的最新指示,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所謂反右傾主義就是說咱們的行動太過保守,對敵人太過仁慈了。”杜鮑夫心裡這樣一想,就什麼都想透過了,覺得全身從來沒有這麼舒暢過。
握住手裡的拳頭,杜鮑夫可以感到一股自信的、有道理而又盲目的力量。
目送隊伍透過,杜鮑夫轉身過來,一揮手對手下的民兵戰士說道:“我們不能夠再犯右傾主義的錯誤,對敵人,對資產階級和有產者,要像寒冬一樣冷酷無情,兄弟們,把這些資產階級的有產者,男的殺死,女人先奸後殺,然後剝光了示眾…”
傍晚,張一平回到雙城子,他先把歐陽任叫過來交待了一下,然後把阿加塔介紹給歐陽任。歐陽任按照他的吩咐,全部答應了阿加塔的條件,然後一切都順利地按照張一平的安排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