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玉愣住。
“如果皇后還在,看到你出嫁,也一定會高興。”魏瓔珞撫摸她的臉頰,有些悵然,又有些欣慰,“我們的願望都落空了,所以明玉,你要幸福,請你一定要幸福!”
明玉閉上眼睛,眼淚不斷往下淌。
這時小全子來報,說是容嬪來宮裡學規矩了。
“她身體還沒大好,學什麼規矩?”魏瓔珞搖搖頭,“明玉,我過去陪陪她,你留下吧。”
明玉一身嫁衣,實在不好見外人。目送魏瓔珞離開,明玉將視線慢慢轉到菱花鏡上,鏡面倒映著嫁衣,一片通紅,如同未乾的血。
叩叩叩,幾聲敲門聲:“明玉姑娘,是我,遺珠。”
明玉回過神來,給對方開了門:“遺珠,你怎麼來了?”
遺珠手裡捧著一隻匣子,看起來又是來送禮,但送禮的物件卻不是魏瓔珞,她笑吟吟將匣子擱在菱花鏡旁:“我家主子說了,上回瞧姑娘的用具都舊了,特意打了一套純金的,權為姑娘添妝。”
她留下匣子就走了,明玉沉默片刻,伸手掀開匣子。
匣子裡彷彿放了顆小太陽,金光驟然間射出來,明玉眯了眯眼,過了一會才看清楚裡頭的東西,竟是純金打造的金鑷子,金耳勺,金鏡,以及一柄……金剪子。
視線定在金剪子上頭,恍惚之間,明玉耳畔又響起了那個如蠱似惑的聲音:“明玉啊,木已成舟,你記住我的話,只要你活著,就得上花轎。”
第一百七十六章 金剪
“爾容嬪和卓氏,端謹持躬,柔嘉表則,秉小心而有恪,久勤服事於慈闈,供內職以無違,夙協箴規於女史,茲奉皇太后慈諭,冊封爾為容妃,欽此。”
寶月樓中,李玉宣讀著聖旨。
沉璧與一干宮人跪在前頭:“謝皇上隆恩。”
李玉可不敢讓這位聖眷正濃的貴人久跪,忙一揮手,太監們魚貫而入,手裡捧著妃嬪的朝服、項圈等物。
李玉賠笑:“容嬪娘娘,皇上已命大學士尹繼善、內閣學士邁拉遜為正副使,待娘娘痊癒,正式行冊封禮,請您安心靜養。”
“好。”沉璧漫不經心地應了,甚至沒多看那些朝服項圈一眼,便讓宮人將之收起來了。
“這女人真是不得了。”李玉冷眼旁觀,心想,“旁人做夢都想要的東西,她全不放在心上……”
李玉自問閱人無數,卻沒見過這種人,人皆有欲,皆有所求,容妃求的是什麼?想要什麼?他看不透。
目送李玉離開,沉璧望了眼窗外:“遺珠,他到哪了?”
甬道上,傅恆停下腳步。
從這個位置瞭望遠方,可以看見長春宮的一角飛簷,一隻飛鳥盤旋其上,忽然一收翅膀落了下來,細細腳趾立在簷上。
長春宮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懷念,無論是姐姐,還是瓔珞……
寂靜的甬道上忽然響起清脆鈴聲,他一轉頭,又迅速低下頭。
一雙繫著腳鈴的玉足從他眼前經過,不經意間,落下一條帕子,帕子上一對蜻蜓相依相偎,格外別緻。
沉璧彎腰撿起帕子,忽轉頭道:“哎呀,富察大人!”
“容妃娘娘。”身為外臣,傅恆此刻的舉止無可挑剔,既不失禮貌,又透著一股距離感。
“你千里迢迢送我送到京城,還救過我的命,我一直都沒好好對你說聲謝謝呢。”沉璧滿眼天真。
“不必客氣,這都是微臣該做的。”傅恆回道。
“多虧了你,我如今過得很好,皇上跟令妃都很照顧我。”沉璧將手中帕子遞給他瞧,“看,這是令妃教我繡的,她那有一塊一樣的帕子,我可喜歡了,可怎麼跟她討都討不過來,只好自己繡了一副。”
見傅恆的目光久久定在帕子上,她頭一歪:“怎麼了?這繡樣……有什麼特別嗎?”
“是《韓希孟繡宋元名跡冊》的第七幅。女子多繡些花草,這圖案實在別緻,我才留意了些。”傅恆慢慢收回目光,面無表情道,“時候不早,我要出宮了,告辭。”
沉璧笑眯眯看著他的背影,想起當日,她進京途中發生的那一幕。
——嘶!
伴隨馬兒一聲長鳴,沉璧墜下馬背,馬兒落下斷崖,眼看著她也要落下斷崖。
一隻手忽然從旁邊伸過來,將她一把從斷崖下拉上來。
是誰?
“富察大人!”她聽見旁人喊他,“您沒事吧?”
侍女們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