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恨不得掌櫃派他去買油打醋,能多瞧一眼心愛的姑娘。
他心道:若是二丫能這麼看著我,就是讓我死也甘願!
周鴻腳上還拖著腳鐐,但是這絲毫也無損於他的英氣。葉芷青甚至覺得他更帥了,能在潦倒落魄之時還能氣度卓然,也就只有周鴻一個了。
窗外風雨如晦,胡桂春與童文議聽著風聲雨聲,邊吃早飯邊聊,目光時不時往角落裡瞟一眼。
胡桂春是個閹宦,卻不表示男人切了那玩意兒就不會對男女之情沒興趣了,相反他們只會對一切的隱私更有窺視的慾望。他喝一口粥,笑道:“真沒想到周少將軍英雄年少,竟有紅顏追隨。”又可惜於自己做採選使的,竟還有滄海遺珠,漏了眼前這等美人,不在應選的秀女之例。
童文議是個文人,最是嚮往那等紅袖添香的雅事,與京中秦樓楚館的雅伎們來往頻密,詩書唱和。
他端祥了葉芷青好幾眼,覺得奇怪:“胡大人,這女子瞧著倒是有幾分奇怪。”那氣質既迥異於大家閨秀,卻又毫無風塵氣,但小門小戶也養不出這種氣度的女子,身份倒是很難猜。
兩個人就著早餐猜測葉芷青的身份,童文議倒也不似之前拘拿之時看的那般緊了。
周浩遠遠站著,很是猶豫要不要告訴周鴻他要當父親一事。他察顏觀色,總覺得葉芷青並沒有告訴周鴻有喜一事。
宋魁大約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拍拍他的肩:“大人此去吉凶難料,要是讓他知道葉子有喜之事,在牢裡也要牽心,不如等他出來了再慶賀不遲。”
即使周府大門踏不進去,可葉芷青生下來的孩子便是葉府未來的小主人,比起普通人家也不差什麼,做個安穩的小百姓也未嘗不可。
除了門第背景,周鴻與葉芷青如膠似漆,和樂美滿才最重要。
周浩:“……”也不知道大將軍夫人知道訊息,會怎麼想?
那兩人渾然不覺旁人的打量,窩在一隅自成世界。
葉芷青盛一碗粥,推到他面前:“鴻哥哥你多吃點,我還給你帶了衣服,一路上會冷,等吃完了讓虎妞找出來。”
周鴻拿著湯勺目光卻粘在她身上:“……你怎麼就知道我需要衣裳了?”若不是周圍礙眼的人太多,他都要恨不得親上去了。
斜對面的角落裡,郭思晴一口早飯都咽不下,一直用眼角的餘光悄悄注視著周鴻與葉芷青的動靜。那兩個人旁若無人,不顧廉恥頭挨著頭竊竊私語,刺人眼目。
郭思晴招招手,喚了個護送秀女的護衛過來小聲問話,這才知道了周鴻為何被鎖嗱進京。她暗恨童文議竟然敢不管周鴻,由得他與那野丫頭卿卿我我。
她坐得一時便心裡難受,匆匆找了個藉口上樓去了。
樓上房間裡,其餘兩名秀女在房裡吃飯了早飯,開啟門一股飯味兒。郭思晴心裡本來就難受,聞到飯味兒暗底裡更將這兩秀女鄙視到了骨子裡。
她聽著客棧外面風雨大作,心裡悲苦一片。
周鴻離開鹽運司之後,眾僚屬除了各安其職,等候朝廷詔令之外,也沒別的辦法了。
而鹽運使司後衙,周夫人暈倒一回,被劉大夫用針扎醒之後,整整哭了一夜。第二日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這才派人往明州送信,又連忙寫了信給虞閣老,派人往京中送去。
“我一定是嚇昏頭了,你外祖父不可能不管你大哥的。”
虞閣老權傾天下,不可能連個外孫都救不了。
周琪守了周夫人一夜,第二日下午才想起來應該派人告訴葉芷青一聲。
她並不知道當初周鴻已經派人通知過葉府,又怕周夫人知道不高興,便派了個小丫頭子悄悄去葉府走一趟。
那小丫頭子回來之後,聽說她仍在周夫人房裡,便探頭探腦往裡瞧,被秦婆子瞧見,揪了脖領子扯進了房裡,指著鼻子罵:“夫人房門口偷偷摸摸做什麼?”
“奴婢……奴婢……”小丫頭子才九歲,跟著秦婆子過來的,平日也只做些跑腿傳話的活計,慌張之下目光直往周琪面上瞧。
周夫人本來就精神不濟,見她這鬼頭鬼腦的樣子,頓時大為生氣:“秦媽媽,還不拉出去掌嘴,慣的越發沒有規矩了!”
若是平日她也算慈和,但今日一腔邪火都沒地兒發,正好這小丫頭撞了上來。
小丫頭被周夫人嚇的直磕頭,結結巴巴道:“大小姐派奴婢去跟葉大夫說一聲……奴婢去葉府的時候,聽說葉大夫一大早已經出門去追少將軍了。奴婢……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