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帥帳,一顆心早分了大半顆撲在床上躺著的那人身上,概因她帷帽遮面,又以啞巴示人,旁人尚且瞧不出她的異常。
床上的人發出輕微的聲音,卻宛如在她的心湖投入巨石一般,瞬間就激起了浪頭,她猛的扭頭往床上去瞧,一手已經按住了連暉握著毛筆的手,朝著床上的方向指了下。
傅連二人齊齊屏息凝視,扭頭去瞧,這才發現周鴻的動靜,他們即使小聲說話,也很容易將床上的動靜給遮掩了。
“柳兒你去瞧瞧,喂些溫水給大將軍喝。”
傅巖發了話,葉芷青便不再遲疑,往床邊上過去。自到達帥帳之後,她不止一次的去觸控周鴻的額頭試探他的體溫,也曾過一個時辰便替他把脈,拿溼帕子擦去他額頭的汗水,更是與帳裡候著的護衛替他換過衣服,連他的嘔吐物跟排洩物也跟著看了好多次。似乎只要他昏睡著,她就可以催眠自己:這只是個不相關的病人。
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雖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腸,這些年四處漂零,也確然救過無數陌生人的性命,卻何嘗有如照顧病中的周鴻一般盡心竭力?!
箇中細微的差別,也唯有自己知道而已。
她一步步靠近周鴻的床邊,直到站在他面前,見他閉著眼睛依舊在昏睡,彷彿方才聽到的那一點細微的聲音並非他自己發出來的,而是她的幻聽而已。
她站在他的面前,八年的時光與距離造就了今日的陌生,床上的男人雖然有著舊日的輪廓,卻早已不是舊時的模樣,平添無數風霜,可以相見他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