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滿意極了,雙手攤開,轉了個圈,問:“好看嗎?”
“好看。”木姜抿下嘴。
謝三郎正要去換了過來,木姜卻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三爺還想更好看些麼?”
那還用說,謝三郎昂了昂頭。
木姜墊著腳,雙手為梳,理了理他的頭髮,謝三郎微微蹲著,她手腳麻利的給他束了發,一根素銀的簪子牢牢的扎著。
一時之間,哪像百香樓的小倌,彷彿是魏晉中歸隱的志士,誤闖了塵世。
老闆再次稱歎道:“妙啊,真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謝老闆這樣一打扮,怕是連狀元爺都比不上。”
謝三郎哼了聲:“少糊弄我呢,真當我不知道狀元是個七十歲的糟老頭?”
老闆嘿笑一聲,全然沒有被識破的尷尬。
等回到樓裡,果真引起了轟動。
樓中歌舞昇平,謝三郎抬眼一瞧,隱隱約約見了金簪翠翹,便知二樓坐了好些貴婦人,他一改往日陰柔的做派,挺直了脊背,板著張棺材臉,落座下榻,瞥見楚江紅憤怒的眼神,也巋然不動,不屑於顧。
只是他藏在大袖間的手握的緊緊地,偏過頭,去問木姜:“瞧我這樣子是不是有了幾分男人味兒,坐在二樓穿紫色衣服的劉夫人可在看我?”
木姜嘆了口氣,貼在他的耳邊道:“真正的男子漢不會問別人他有沒有男子氣概,也不會在意女人是否注意他。”
謝三郎聽了,輕微扭了扭腰身,對著暗處翻了個白眼。
楚江紅一時氣的俊臉漲紅,今日他穿著一聲鵝黃長衫,頭上簪著一朵嬌鮮欲滴的芍藥,捧著琵琶,款款走上戲臺,轉軸撥絃之間,蒼涼的琴音傳徹整個小樓。
謝三郎不懂這是個什麼曲兒,偏頭問:“談的什麼,吱吱呀呀,難聽極了!”
兀的又覺得自己蠢透了,一個倒夜香的,怎麼可能懂得這些樂器。
木姜卻沒想這麼多,輕聲道:“霸王卸甲,取自楚漢相爭的垓下之戰。”
謝三郎摸了粒瓜子,磕了:“喲!看不出他個小身板還想去打仗啊,不會是仗打他吧。”
木姜見他磕了一顆又一顆,忙的握住他的手:“三爺,形象,男人一般不會翹著二郎腿,一邊說著閒話吃著瓜子。”
三郎訕訕,放下了瓜子,頗有些不捨。
一區終罷,楚江紅前身鞠躬,二樓裡傳出溫潤而不失威嚴的話語:“江紅這曲可是暗指白樓裡的小倌裡有你無三郎,有三郎無你?”
楚江紅微張檀口,半含情淚:“馬伕人多慮了,奴怎麼敢這麼想,奴只希望馬伕人能記下奴罷了。”
“你琵琶談的不錯,我記下了,若是有空想聽你的琵琶,必定來找你。”
楚江紅忙的謝恩,放下琵琶,跪著道:“多謝馬伕人賜愛,多謝馬伕人。”
謝三郎酸道:“瞧瞧這樣子,孬的很!”
不一會兒,二樓撒下好多金葉子,不少小倌跪在地上撿,謝三郎看了一眼,有些不屑。
劉夫人看在眼裡,問:“三郎可是瞧不上?”
謝三郎哼了兩聲:“瞧不上還說不上,只是覺得他們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整日擦脂抹粉的,陰不陰,陽不陽的。”
劉夫人感興趣,“哦,那你有什麼好點子?”
謝三郎昂頭,不理會木姜一直扯他的袖子,此時他像個孩子一樣,偏要掙個贏,他想了一會兒,今日他穿的像隱士一樣,若是在舞舞劍,揮揮刀,可不像謫仙一樣?
於是他道:“我會舞劍。”
劉夫人笑了會兒,從座上站了起來,靠在欄杆上,一雙貓眼牢牢地盯著他:“三郎,認識你這麼久,還不知你有這樣的本事。”
謝三郎昂著頭笑,又微微側臉,說:“木姜,我要舞劍。”
木姜恨不得眼睛一翻,死了算了,有氣無力道:“我不會。”
謝三郎急了,“這怎麼行,話都說了,難不成打臉麼?”
“我自己都不會舞劍,你不如現在求求佛祖,求他讓她們這些貴婦人都瞎了吧。”
他回過頭,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死鴨子嘴硬的上了臺。
楚江紅當然知道他在逞強,不懷好意的將劍遞了他,說,“請吧。”
謝三郎一把接過,白了他一眼:“還沒到最後呢,別笑的太早。”
接過劍,卻不知如何揮,他求救般的望了木姜一眼,只見她眼睛一翻,不敢直視,於是虎口握著劍,返袖刺了一下道:“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