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舟往前越了一步,掃了一眼葉麒空蕩蕩的身後,“侯爺過謙了,一個東麒侯可抵得過東夏兵馬十萬,走一趟能遇上侯爺你,可說是不虛此行了,你放心,今日你既自己送上門來,本王就絕不會與你客氣。”
“我什麼時候與王爺你客氣過啊,方才我還在大乘塔地牢撞見你那隨從天魂,我本來好心替他開鎖,誰知他暗中偷襲還說是奉了王爺之命……”葉麒攏了攏衣袖,“誒,我自是不信的,但他這般汙衊於你,我哪能看的過眼?一順手就把他當做自己的下屬給處置了,這不,濺了我滿袖的血,實在是慚愧,慚愧。”
他嘴上說著“慚愧”,眼裡卻是笑盈盈的沒有半點“慚愧”的意思,明月舟的臉色登時塌了下來,連圓海、圓湛幾人都不免驚駭異常。天魂是何等的身手,這位賀小侯爺能把他給殺了,難不成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四位長老不覺往明月舟身側挪近,葉麒覷著他們的神色,心中升起幾分狐假虎威的滿足:原來這就是當“高手”的感覺……感覺還不賴。
長陵藏身於門後,看葉麒一個勁的虛張聲勢,簡直是趕著給自己挖坑跳。
她瞥見到指間鎏金戒,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但又很快打消:明月舟在墓王堡的遭遇是她親眼所見,何況他既稱葉麒為侯爺,可見這混小子在東夏權勢不弱,大雁可是連禁錮八派掌門這種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又怎麼可能會縱虎歸山?
明月舟額間的青筋微微凸起。
說實話,葉麒這一番出風頭的假話他是不大信的。
賀小侯爺在東夏赫赫名聲從來不是用武功掙來的,假若他真的有如此身手,以他的性情早就敲鑼打鼓滿天下的宣揚了,哪裡還會藏著掖著?
但明月舟到底在他手裡栽過跟頭,亦不敢輕舉妄動,只道:“你當真殺了天魂?”
“三王爺要是不信,大可差人進去看看。”
明月舟看他不似作偽,心下不由沉了一分,圓海當即吩咐四五個羅漢堂的弟子入塔,葉麒瞧他們繞過自己直入大乘塔,笑了笑:“不多派些人手?就他們幾個怕收拾不過來。”
他這話是講給長陵聽的。
長陵在小僧進塔之前就已掠身上了梁,幾個羅漢堂弟子絲毫未覺,徑直奔往地窖去,長陵聽到葉麒的聲音,想也不想的捻起銀針瞄準一擲——五個小僧先後從地窖階梯上滾了下去,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
明月舟全然不知葉麒在塔內另有“幫手”,看他那般有恃無恐的模樣,冷笑道:“你以為你今日能走的出去?”
“能或不能,不試試怎麼知道?”
說話間,但見葉麒猛一揮長臂,一根白色的東西突然砸嚮明月舟面門,圓空與圓覺早有警覺,齊齊出掌,隔空將那東西炸出了火花,未等眾人晃過眼,葉麒縱身躍起,兔起鶻落,往羅漢堂陣方向擲出了一個不知是什麼的物什,圓湛當即驚呼一聲:“小心!”
羅漢堂的弟子們連忙就地散開,那玩意兒越空而過,穩穩當當落入陽胥子掌中——卻是一個紫色的琉璃瓶子,葉麒腳剛著地,便喊道:“快給諸位掌門服下!”
陽胥子反應神速,聽到最後一個“下”字,已將瓶內的藥丸倒出了出來,待明月舟意識到不對時,幾位掌門人都已仰頭服下藥丸。
這下別說明月舟,連四大長老都有人看不過眼了,圓湛道:“賀侯爺,王爺是看在你孤身一人這才禮讓三分,你竟使暗器傷人?”
“第一,請看清楚這是你們塔內的燭臺,”葉麒豎起食指指著地面上四分五裂的白色碎塊,“大昭寺喜歡在蠟燭裡邊塞火、藥是你們的興致,誰也攔不住,但把燭臺就說成是暗器,未免太欺負人了吧。至於說禮讓,王爺為了我連如此寶塔都捨得燒著玩,這般禮遇在下可受之有愧……”
他說話間,羅漢堂弟子再度將他們重重圍在圈內,葉麒的身後,八大掌門正暗自運氣,解藥見效甚快,瞬息,除了之前已恢復功力的陽胥子與肖尹外,其餘幾派掌門的煞白麵色也稍稍恢復了些許血氣。
場中局面再度形成對峙之勢。
明月舟原本還擔心這位小侯爺另有後手,但瞧他如此行事,反而鎮定下來:“服下解藥又能如何?此處四下皆是本王的兵馬,別說你們闖不出去,就算開啟門放你們走,單憑你們幾人血肉之軀,莫非還敵得過千軍萬馬麼?”
“這年頭誰家還沒養過兵將什麼的?”葉麒眉眼一彎,“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孤身前來的吧?”
眾人一驚:難不成這大昭寺還混入了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