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管家連轎子都備好了,靳如並不喜歡乘轎,難得能出如雅院,她更願意自己走著去,多溜達一會,但這是體面,她不能任性。
只是快走到大廳裡時,她的心就開始狂跳,面對他的親戚,感覺比她去赴賞菊宴時還緊張,她決定學一學王夙夜的冷漠臉。
靳如走進了廳裡,只見裡面坐著三個人,一箇中年男子、一箇中年婦女和一個妙齡女子,衣著簡單,滿面風塵滄桑,婦人身上沒什麼首飾,只有那年輕女子的頭上插著一隻銀釵。
這三人在看到她進來時都面露訝異,這是什麼情況?
靳如面無表情也不先開口說話,心裡暗暗吃驚,那男子的臉居然與王夙夜有幾絲相似之處,看來夙夜的長相隨他父親。
黃槿從外面端了茶進來,徑直走到靳如面前,拿出茶杯給她倒了茶,但是並沒有那三個人倒茶。
靳如端起茶悠悠的吹了吹,慢條斯理的輕啜著,沒有要搭理他們的意思。
這是靳如吩咐的,讓黃槿只給她上茶就行,那三人先晾著。
這麼被人明顯的曬著,連杯茶都不給,男子的眼中閃過羞惱,但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便笑著說:“這位可是夙知的夫人?”
夙知。多少年沒有聽過的名字了,王夙夜的本名王夙知。
這會兒知道王夙夜是他侄子了?原來他家出事時,怎麼不急著認親戚?聽她父親說,當初似乎只有她爹在王夙夜進宮後悄悄打點過,而王夙夜原本的親戚早就不知道去哪裡了。
靳如斜眼瞟了他一眼,原本她還很緊張,現在心裡只剩嫌惡,叫的這麼親切。
她放下杯子,嘴角的笑保持不變,淡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嘴角的笑滯了一下,道:“我是夙知的叔父,今天來是看望……”
“我問你叫什麼。”靳如打斷他,語氣中露出一絲不悅。
男子沒想到靳如這麼直接的露出了情緒,忍著不快笑道:“我叫王辰,這是我妻子席氏和女兒蘭娘。”
席氏和蘭娘聽到王辰介紹她們,便對著靳如問了聲好,那蘭娘看著靳如更是眼波流轉,她的相貌遺傳了王辰,生的很是美貌,又有一種嬌弱之感,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靳如“哦”了一聲沒了下文,又拿起杯子小口地喝茶。
王辰知道自己此次到來肯定不會受歡迎,可他走投無路了,聽說了傳聞後就趕著過來,希望王夙夜能像對靳如一樣對他。
王家三人被靳如涼著,有些坐不住,王辰問道:“夙知呢?怎麼不見他?”
靳如皺了眉,看了眼黃槿,黃槿立刻訓斥道:“大膽!將軍的名也是你能叫的?”
王辰面上漲紅,訕訕地笑道:“是是,我疏忽了,請問夫人將軍呢?”
“將軍豈是別人隨隨便便就能見的?”黃槿回道,“夫人心善,是看在你姓王的份上,所以才來見你一見。”
這話說的王辰三人面紅耳赤的,席氏沉不住氣,他們來了半天,連一道茶都不給他們上,現在又出言侮辱他們,遂道:“再怎麼說,我們都是長輩,你不叫我一聲叔母就算了,還讓一個奴才出口羞辱我們!將軍府就這麼沒規矩嗎?”
靳如放下了茶杯,想了想說:“去年將軍與我大婚時,沒有一個王家人來,更不見有叔母給我點燈領路,難道不是你們不認我們這個親戚嗎?”
席氏登時就愣住了,被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弄得說不出來話,她是來求人的,可說不出王夙夜也沒有讓人去找他們的話。
王辰解釋道:“去年那時我們不在京城,等知道訊息時距離將軍的婚期只有五天了,我們也趕不到啊!”
“是嘛~三位一年後還記得來看望我們,也實屬難得,”靳如笑著說,“一年後”這三個字咬字頗用力,“既然已經看望過了,那麼請回吧!”
三個人立時呆了,他們什麼都還沒說呢!於是屁股黏在椅子上不願走。
蘭孃的眼睛在靳如身上悄悄的轉了一圈,見她一身華貴精美的裝束心裡羨慕的不得了,柔柔的說道:“妹妹多年沒有見過堂哥,甚是想念,不知堂哥什麼時候回來呢?”
靳如聽到她說話,奇怪看她一眼,道:“原來是你想見我夫君。”
兩邊的小眉和黃槿聽到她稱王夙夜為夫君,心裡激動的不得了,這是才正經稱呼嘛!將軍對著別人可都是稱她為夫人的。
這話大有歧義,可不是在暗指蘭娘心術不正嗎?雖說蘭娘與王夙夜是堂兄妹,論理親緣關係是相當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