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想下來,騎了這麼久的馬,他也一樣累,但王夙夜收緊了手臂。
開啟門的是景風,他身後的是景陽,王夙夜見到是他們,點了點頭,先帶著靳如進了屋裡,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後,說:“你先休息一會兒,待會兒有人會端熱水進來,你的手、”他抬起她的右手腕,發現有點紅腫,“我讓人去給你找藥,等明天再找大夫過來。”
“嗯。”靳如點頭,知道他有事要商量。
王夙夜看著她聽話的樣子,忍不住揉揉她的頭髮,又給她掖了掖被子才出去。
景風說天策軍已經調動,糧草和三萬輕騎後天就會同時到達,步兵將在十天後趕到。
王夙夜皺了眉,先前只以為韓尉是要擁立李適白,現在才知道他的野心大的很,居然勾結羯族人,意圖謀反!景風他們到了這裡,那麼韓尉最遲傍晚的時候會得到調兵的訊息,時間太緊。
“景風,你現在就去榮城,把這個荷包親自交給趙子轍,說裡面的內容是李適白所寫,”王夙夜說完,又低聲跟他交代了一些事情,末了拍拍他的肩膀,“快去吧!”
景風一臉嚴肅,收好荷包出去了。
王夙夜又對景陽道:“你現在就去歸義,讓刺史陳章立刻把汾州能調動的兵力全部集中到歸義府。”
“是要調過來嗎?”景陽問。
“不用,守好歸義就行,”王夙夜道,“然後你去告訴唐國公韓尉勾結外敵的事情,讓他帶著步兵加快行程。”
吩咐好這些,他皺了眉,韓尉的軍隊應該是整裝完備、能夠隨時調動的,只能讓趙子轍捨棄榮城了,不然韓尉與羯族裡應外合,只會全軍覆沒。
他揉揉眉心,進到屋裡,靳如沒有睡,見到他進來就坐了起來。
“怎麼還沒睡?”他問。
“睡不著。”其實是覺得不真實,害怕睡著了,醒來之後都是假的。
王夙夜知道她在想什麼,便伸手扶著她的臉道:“放心吧!沒事了。”
“嗯。”靳如低應了一聲,鼻尖有些酸澀,想哭又覺得自己未免太軟弱,而且都已經回來了。
王夙夜暗嘆,無論她自己都遇到了什麼事,她都能忍著自己的情緒,唯一的一次在他面前哭,也是因為當時陳秀禾設計羞辱他,這讓他有些自責,總覺得自己沒能讓她當做依靠。
“對了,均、李適白給的那張字條上寫的什麼?”她問,總覺得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他不會在那種情況下給她。
王夙夜不想說,一來不想讓她擔心,二來……但見靳如直視著他,眼神又是那樣的信任他,他猶豫了一會兒,道:“李適白說,韓尉與羯族勾結,意圖謀反。”
靳如震住,任她怎麼猜都想不到是這麼嚴重的事情!那麼說,帶她出來看花燈,其實是們早已經安排好的。
“他為什麼不一起走?”靳如喃喃的問。
王夙夜微頓,道:“因為他要拖住韓尉的人,不然誰也逃不掉。”
靳如愣住,怔怔的看著王夙夜,王夙夜抱住她,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背,安慰道:“你放心,他有自己的打算,不然不會這麼做。”
靳如咬住嘴唇,輕聲“嗯”了一下,生怕他聽到自己的哽咽。
兩人相見的喜悅被這一遭變故沖淡了不少,原本想說的話有許多,現在只有沉默,王夙夜側頭看著閉著眼睛的靳如,很想抱著她,但又擔心她受傷的手,便輕輕的抬起她的手,握著她的手指,這才放心的入睡。
靳如感覺到他的小心翼翼,很想鑽進他的懷裡,但是估摸著他不會同意,於是也勾住他的手指。
這麼小動作的,王夙夜差點就想將她撈進懷裡,同時又暗歎,這麼長時間沒見面,又是隻能看著,連抱著都不能,何時才能脫掉太監這個身份?
一覺醒來已經辰時末了,景風應該和趙子轍說了,接下來就是等了。
靳如在屋裡等的著急,王夙夜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樣了。直到晚上他也沒有回來,只派人來說今晚不回來了,直到又一天中午時,景風帶著受了傷的趙子轍回來了。
靳如愣了一下,沒見到王夙夜的身影:“將軍呢?”
“將軍去安排趙大人帶來的軍隊了,夫人請放心。”景風說。
趙子轍的背被砍傷了,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因為失血過多,此刻正昏迷著,看這樣子是打起來了?李適白怎麼樣了?
李適白的肩膀中了一箭,此刻坐在床上,面色蒼白。
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