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夙夜能猜到靳縣令的心思,便不再多問,謝均安若因靳如嫁人的事離開靳家很合理,但失蹤一年餘,有人用他引。誘靳縣令上鉤這不對勁,謝均安會不會投靠韓尉?他隱隱有點不安。
靳如去到廂房裡,項氏已經等不及了,見她進來就迎上了去。
“如兒!”一出聲沒忍住又是一陣哽咽。
“娘,我沒事的,”靳如拉著她進屋裡坐下,“我在這裡過得很好,小眉,你說是不是?”
小眉點頭:“是的,將軍待夫人很好。”除了身體上的那個缺陷,其他方面確實很好,她也好生複雜,自從看到將軍和夫人那般好後,她就再也沒有多嘴了,只希望夫人開心快樂就好。想想深宮侯門,有多少女子獨守空閨的,自家夫人得將軍寵愛,比起那些人要過的好很多。
再好有什麼用?項氏心裡矛盾,但也知道不能說出來,短短的一個午休時間,她和靳縣令談了許多,別說女兒喜歡王夙夜,就算不喜歡又能怎樣?說難聽的,假如王夙夜倒了,他們靳家有可能逃過一劫,靳如也不可能再嫁人了,不如就讓女兒現在跟王夙夜一起,開開心心的生活著。
項氏掩去難過,道:“我原以為你會過得不哈,如今一看,你確實比以前胖了些。”
靳如的笑臉微僵,胖?她有胖了嗎?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臉。
項氏看到女兒發愣,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道:“瞧娘說的,你是之前是太瘦了!現在看起來可健康許多了。”
但是這話說出來就必然會讓人記在心上,靳如道:“讓娘擔心了。”
項氏看著她,嘆道:“去年,我們那樣一聲不吭就走了,你可怨恨我們?”
她趕忙搖頭:“剛開始是很傷心,但後來明白了爹和孃的用心,女兒反倒是怪自己不能理解爹孃。”
項氏撫了撫她的頭,寵溺的看著她:“娘現在不多求,只希望你跟他好好地,那孩子……”幼時她也是極喜歡的,如今是既心疼又怨憤。
靳如只能安慰自己的母親,畢竟王夙夜的身份誰也不能告知,但是,不管王夙夜是不是真的太監,她都不希望聽到別人非議他,她明白太監為何時,對王夙夜也僅是滿心心疼。
“大嫂呢?”她問。
“你哥哥喝醉了,她在那裡照顧呢!”項氏道,“你哥哥呀也是衝動,將軍他沒有生氣吧!”
“怎麼會呢?”靳如的聲音有些低落,“將軍沒有生氣,哥哥的舉動他都理解的。”
項氏聽罷,眼中閃過傷感,似是想起了那個鮮衣怒馬的俊朗少年:“他也是好孩子。”
母女二人又聊了一會兒,靳如終於問出了那個一直猶豫的問題:“娘,他呢?”
項氏頓住,聽她這麼問,就知道小眉沒有告訴她了,謝均安一下子像是成了禁忌一樣,她知道女兒如今問出來也是難的,可是不問又多麼寡情?也不好撒謊,便如實說道:“去年我們回到永泉時沒見到他,他留下一封信在我們回來的前一天走了。”
“走了?”靳如怔愕,扭頭看了小眉一眼,小眉迅速的低下頭,她回頭,停了一會兒才問,“他去哪兒了?”
項氏搖頭:“信裡頭沒說,你爹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他。”卻是沒說先前靳縣令遇險的事。
靳如不知道該說什麼,當初父母有意將她許配給他,永泉縣裡的人都認為她和謝均安是一對的,她去京城那時風言風語一定街頭巷尾都是,謝均安大約也是受不住吧!
晚上大家又一塊吃了飯,這次氣氛好了不少,也沒有了中午那時的尷尬,只是有點拘謹。
王夙夜是覺得讓他們在府裡住兩天,再搬去隔壁的院子,靳縣令推脫了一番才同意。而依著靳如的意思,今晚是想跟母親住一塊的,但被王夙夜一個淡淡的眼神給制止了。
“為什麼?”回道屋裡,靳如質問他。
王夙夜給自己倒了杯茶,淡道:“你想讓伯母看到你身上的痕跡嗎?”
靳如愣一下子,這才想起來昨夜他們睡不著,這人雖然知道不能行周公之禮,但其他的事可沒少做,她的身上有不少他留下來的吻痕,好在沒有留在能看到的地方。她瞪了罪魁禍首一眼,後者給她倒了杯茶。
但不管怎樣,靳如都是極為開心的,晚上就寢後主動抱住了王夙夜,仰著臉鄭重的說:“王夙夜,我很開心,謝謝你。”
王夙夜垂眼看她,道:“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你不至於這麼久沒見到父母,所以不用謝我,而且,這個時候你可以換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