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去長信殿,請太皇太后。”顧淵抬眸,“後宮鬧事,理應找她。”
孫小言被他眸中的冷光嚇了一跳,“陛下!可是陛下,萬一太皇太后藉機整治梁太后……”
“請太皇太后。”顧淵一字字地道,“至於朕……”他回身瞥了一眼案上的《毛詩》,慢慢地嘆了口氣,“朕去宜言殿等她罷。”
*******
風雪的呼嘯聲中,薄暖攬緊了衣襟,斂衽行禮:“太后長生無極。”
文太后沒有下車,輦輿徑自行至了掖庭宮前。不耐寒的高頭大馬迎風打了個響鼻,薄暖後退了半步,文太后一聲清喝:“無禮!”
薄暖靜了靜,只得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車蓋上垂落重簾紗幕,文太后的面容隱在其後看不分明,只聽見風雪將她的聲音變得冷厲無常:“你的宮婢,見老身為何不跪?”
薄暖不欲多起爭執,回頭對寒兒道:“跪下。”
地上的積雪足有半尺厚,寒兒咬了咬牙,終是跪了下去:“奴婢請梁太后安!”
薄暖一聽,心道糟糕,“梁太后”這一尊號不如皇太后,往常宮人行禮都含糊稱“太后”便過去了。果然便聞文太后冷冷地道:“婢子與主子是一樣地無禮。”
“寒兒不懂規矩,阿暖向您賠罪了。”薄暖站了出來,笑容清潤,“太后鳳體要緊,豈可為一介宮婢頂風冒雪?詹事府那邊已將寒兒罪案查明,太后只需端坐宮中,待他們呈上奏報……”
“薄婕妤說笑話了。”文太后輕輕一笑,“我且問你,誰家的奏報會進長秋殿的門?”
薄暖臉色一白,“文充儀是太后的親人,宮中一定會給太后一個交代。”
“交代?這個好說。”文太后頓了頓,“寒兒是不能呆在未央宮的了,不如放她去永巷,成全一條性命,如何?”
薄暖攥緊了袖口,“永巷是有罪宮人所居,寒兒無罪……”
“夠了!”文太后冷叱,“陛下即位一年至今,天象無常,災異紛起,黃河決口,滇民叛亂,全是因為後宮裡陰陽不調!太皇太后好意為陛下招納世家女子,你這妒婦,竟還狠心下手害人——”
“一派胡言!”仲隱終於忍不住了,挺身而出,甲冑的冷光在風雪中激射刺眼,“婕妤早說了寒兒沒有害人,太后怎地如此偏聽偏信?”
嘶啦一聲刺耳的響,車簾被文太后一下子拉開了,她冷冷地注視著雪地中的這一對男女,細線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