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出了更強烈的擔憂意味,“這段時間便麻煩大娘替我好生照顧阿璃。”
顧臻可不是光嘴上說說,將一大箱子吃的交給於氏,這些東西怎麼做好吃符合阿璃胃口,都一一跟於氏解說過。這份細心真不是一般郎君能夠做到的。
於氏心情很激動,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若孩子真會成為阻礙,那她便勸阿璃將孩子做掉,趁現在還來得及。
翌日是個好日子,前一夜連霜都沒下。顧臻與阿璃一道出門,在那段懸崖處各奔東西。阿璃看著策馬而去英姿颯爽的男人,心裡頭突然有些空落。
“走吧,這天黑得快,不早些趕路怕是晚上也進不了城。”
那頭江勉帶著隊伍開拔,顧臻勒緊韁繩,回頭望去,只見阿璃的馬車漸行漸遠,曾經的輕鬆愜意像是也隨之消失殆盡。
待人看不見了,燕十六等人才出現,顧臻道:“你親自帶幾個人留下。”
燕三十六懵,他可是暗衛首領,就該一直跟著主人,怎麼讓他留下。偷偷抬頭看顧臻,這位的眼神黑得不見底,又恢復了那個高深莫測的顧侯。
燕三十六想要進諫一翻都覺得膽兒顫,只得領命。他明白顧臻擔心什麼,如果長安城那些個鷹犬追查到這裡,或許會危害到璃娘。
顧臻調轉馬頭,他的前方是長安,聚集著各種對他虎視眈眈的豺狼虎豹。
第30章
顧臻趕回長安時,已入臘月。果不其然,他剛在侯府坐定,那頭御史臺便參了劍南節度使一本。
劍南道緊鄰強敵吐蕃,不可兒戲,龍椅上那位飛羽令箭急招劍南節度使進京述職。
晉王李元又提了酒過來找顧臻吃酒,聊及此事,李元問:“阿臻覺得太子這回突然參劍南節度使是何目的?”
不管背地裡兩人怎麼陰對方,但明面上,卻都是春風和煦的朋友。太子義氣用事,不懂得跟人周旋,愛憎分明得很,連表面文章都做不好,跟晉王相比,在人情世故上的確遜了一籌。
但太子畢竟是太子,是一國儲君,有絕對的號召力,李元想跟他爭,有這心機和城府也是必須的。
顧臻捻盞淺酌,“晉王這個問題還真把我給難住了。”
李元看他一眼,笑眼彎彎,“我看是阿臻不肯跟我講實話。”
顧臻也彎眼淺笑,“總不能是因為知道我去蜀中溜達了一圈,便覺得劍南道有利可圖,想先下手為強?”
李元替他把酒滿上,笑道:“說不定真是如此。”
顧臻管轄的三鎮,河東、平盧、范陽,那是抵抗突厥的,劍南道則是抵禦吐蕃的關鍵要塞,若顧臻從三鎮節度使變成四鎮節度使,那相當於是將大唐河山盡數託付他手,這跟統領天下兵馬的大將軍有何差別?
太子害怕,他也害怕。
“我已向聖上提出解除三鎮節度使的職務,如今不過是賦閒在身,想到處走走罷了。”
“什麼?”
此話一出,連李元這樣沉著冷靜的都失了態。顯然這個結果是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顧臻這人是有能力也有野心的,他一直將他當成拉攏不成就必須毀掉的棋子,沒曾想他竟然想急流勇退。
莫非是真不想介入他與太子的權力之爭?
李元喝了一杯酒壓驚,這才緩過神來,恢復了冷靜自持,“父親該是捨不得的吧?”
“聖上答應是遲早的事。”
李元又抿了一口酒,如果顧臻真的堅持,他也相信那個偏心眼的父親會同意。相對於當三鎮或者四鎮節度使,顧臻就算領個劍南道,那威脅也基本算解除了。
得知這個訊息的李元心情是十分愉悅的。
不幾日,太子果然舉薦心腹去擔任劍南道節度使,龍椅上那位並沒有立刻同意,反而隔天召顧臻入宮。
兩人在御花園下了半晌的棋,爐火將這個暖閣燻得熱乎乎的,皇帝一臉和藹慈祥,撩袖舉棋,笑道:“你若再不認真點,這一局可又要輸了。”
顧臻一臉嚴肅表情,“臣輸給皇上是應該的。”
皇帝抬眸看他,這孩子撅起來,脾氣跟他年輕時還真是像,可明明怨他怨得深,偏偏還能保持這樣的大方和平和,不越君臣之禮,硬叫人挑不出一絲錯兒來。
“北邊真不想回去了?”
顧臻離京的事兒,他兩個兒子都能查出來,他還能不知道。
“只要是這大唐江山,臣在哪裡效力又有何妨?”
“那阿臻想去哪裡?”這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