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你家的少夫人?再敢胡說,我割了你的舌頭!”話語間,鋒利的袖刀已經被嶽蘅抽出,朝著欲進又退的雲修晃了晃,“還不走?”
“我家郡主說的不錯。”雲修見了袖刀也不害怕,竟是露出頑劣的笑來,“少夫人血性本事不輸男子,敢對我雲修露刀子的,世上也沒有幾個人。難怪少主對少夫人你牽腸掛肚,數載鬱鬱寡歡。。。”
“呸!”嶽蘅又羞又惱的啐了口,“你叫雲修是吧,你再說一句少夫人試試?”
雲修只覺得這個嶽蘅愈發有意思,哧哧笑道:“少夫人若是愛聽,我喊上一百遍也無妨。少夫人;少夫人。。。”
不等雲修眨眼,袖刀的青光已經殺到跟前,雲修一個反手按住嶽蘅纖細的手腕,將她貼在了樹幹上,這力道使得恰到好處,嶽蘅絲毫不覺得疼,可身子卻像是被繩索綁著,怎麼也掙脫不開。
“少夫人有些身手,可那麼多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何況夫人是一個女子之身。”雲修又收了些力氣,止住笑道。“雲修不想對少夫人無禮,可若非這樣,你也聽不進我的話。幾句。。。少夫人忍住聽我幾句話就好。”
嶽蘅憤憤的看著神情輕鬆的雲修,急道:“有什麼話你就說,說完就放手!”
“兩年。。。”雲修露出徜徉之色,“以為少夫人不在人世的這兩年,少主沒有一日真正快樂。那天我們踏入滄州城,靖國公府被燒成半壁焦土,人人都說岳家一門殉國,葬在城外的亂墳崗上。我們與少主晝夜馳騁千里,可還是來晚了一步。。。”
“我拿什麼去信你!”嶽蘅撇過臉,“信使帶著我的金羽箭去蒼山,他若是真有心救滄州,早就來了。”
雲修驟的鬆開手,皺緊眉頭道:“哪來的什麼信使?半個人影都沒到過蒼山!蒼山荒僻,訊息本來就閉塞,少主一得知滄州被圍,苦求王爺無用,帶著我們幾個當夜就往滄州去了。。。少夫人不信?”
嶽蘅揉了揉手腕哼了聲沒有理睬他。
雲修重重的吸著氣,忽的睜大眼道:“靖國公府。。。我還記得,給少夫人準備的嫁衣上,繡的是並蒂的蓮花。。。是不是?”
嶽蘅怔了片刻,她還記得自己那身嫣紅的嫁衣,母親請了城裡最好的繡娘,整整七日的工夫才繡出那鮮嫩欲滴的並蒂蓮。。。
雲修見嶽蘅不說話,以為觸到了她的傷心事,自責的吞吐著道:“雲修嘴笨,讓你傷心了,少夫人別見怪。雲修這就送你回去。。。不對不對,你在前頭走,我遠遠跟著便是。”
嶽蘅低低的“嗯”了聲,朝著林子外慢慢走去。雲修不遠不近的護著她,看著嶽蘅的背影也是泛起陣陣憐惜來。
第16章 此時此夜難為情
嶽蘅低低的“嗯”了聲,朝著林子外慢慢走去。雲修不遠不近的護著她,看著她的背影也是泛起陣陣憐惜來。
院子裡。
柴昭瞥見還有不少沒劈的樹幹,捲上袖子撿起地上的斧頭,自顧自的幹起活來。崔文踱著步子緩緩走到他跟前,柴昭抬頭笑了笑,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柴少主幹起活來倒也不含糊。”崔文笑道。
柴昭頓住手,看向崔文道:“崔叔小瞧我了。我被叔父寄養在外頭幾年,學會的多著呢,那時每日要砍的柴火,比這些多上十倍不止。”
“哦?”崔文饒有興趣的盯著他灰色的眸子,“柴家的獨子,也吃過世間的苦?”
柴昭撣了撣身上的木屑,抬眼望向天上升起的如鉤新月,“生存之苦,人心之禍,哪一樣我沒有嘗過?”柴昭淡然的語氣彷彿在說著旁人的事一般,“嚐盡一切苦楚,便會格外珍惜來之不易的蜜甜,崔叔經歷半生跌宕,想必應該明白。”
崔文咳了聲,“那若是浸在蜜罐裡十餘年的,忽遭橫禍跌入苦難,柴少主又該如何?”
月色下,柴昭看著自己滿是繭子的手心,像是在與崔文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甘苦與之,共享此生。”
崔文一時有些啞然,柴昭站起身舒展了下筋骨,踱到水缸邊,拾起水瓢舀了些幾口喝下,看向崔文道:“不知在下。。。可不可以去看看阿蘅這兩年的住處。”
崔文指了指東屋道:“就是那裡了,柴少主請便。”
柴昭輕推開咯吱作響的木門——屋子雖狹小簡陋,但卻佈置的整潔美好,粗布褥子邊放著幾枝清晨摘下的杏花,屋裡滿是秀雅的清香。斑駁的石牆上,懸著那把柳木彎弓,箭匣裡滿是新制的竹箭,柴昭湊近凝視著,箭柄上一個個“蘅”字依稀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