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日後卻說不準。
畢竟高家如今,已經有了戶部這個錢袋子,吏部也有個侍郎是高家之人,六部去了將近一半。禮部工部不足為懼,刑部到底獨木難支。
“過會兒返家之前,我就叫人去遞牌子,明日我就進宮,”謝侯道,“此事,宜早不宜遲。”
“讓捧墨去吧,”謝笙道,“他鎮日跟著我進宮,與宮中守衛,和一些小黃門都很熟悉,必能辦得妥當。”
“可,”李翰林這才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一番筋骨,才對在一旁打了許久醬油的李三舅道,“還坐著做什麼,去瞧瞧琛琛在哪兒去。”
謝笙見狀,忙主動站了起來:“還是孫兒去吧。”
李三舅原本臉上還有些不願,此時見謝笙開口,忙也同去。他如今心裡頗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偏偏最喜歡謝笙這個哥哥。
“得虧你和琛琛年齡相差太大,不然我必不叫你進我家的門,”李三舅和謝笙走在路上,突然煞有其事的對謝笙說道。
謝笙哭笑不得:“三舅,就算我和琛琛年紀相仿,也不能成親啊。”
“為什麼,”李三舅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眉宇間滿是威脅之意,“你還覺得琛琛配不上你了?”
“怎會,”謝笙認真道,“您知道我看過不少醫書,民間有外嫁之女,骨血不回流的說法,並非沒有根據。表兄妹雖然親近,可是所生之子有不小的機率是生來有異的。正是因為親近和寶貝琛琛,才更不能叫琛琛有機會遇到那樣的事情。”
李三舅的臉色這才好了許多,其實關於骨血不回流、同姓不婚的說法他也知道得清楚,只是整個朝堂的網路,就只有那麼大一點,即便年年有補充,卻也是,掉下去的多,爬上來的少,故而士族,尤其是勳貴之中,便興起了表兄妹親的說法。
謝笙與李三舅過來時,三舅母和大姐兒正在說話,兩人便沒過去,倒是琛琛發現了他們倆,便舍了孃親,過來尋他們玩。
因謝家人定好了要用過晚飯再走,故而這一日,李家便將用飯的時間提前了半個時辰。即便如此,謝家人回府時,天也已漸漸黑了。
“少爺,”捧墨這會兒才有功夫上前,“皇上請侯爺早朝後進宮。”
“可同我爹說過了?”
“乾爹親自過去了,”捧墨這說的便是林管家了。
謝笙聞言,便沒再提。明日親爹進宮的經歷,完全取決於皇帝的心情,若是皇帝信任親爹,那便只是走個過場,若皇帝心裡起疑,只怕還得親爹隨機應變。
“明兒早些喊我,”謝笙道,“我也和爹一道練一套拳法再進宮。”
謝笙等人回家晚,二郎卻早早的就走了,畢竟宮門下鑰的時辰是定了的。
二郎回宮時,恰巧遇上皇帝在寢宮院裡的樹下,看著光禿禿的樹幹,也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父皇,”二郎自打從榮王府出來,就不大能提得起精神,如今見了皇帝也是一樣,“外頭涼,父皇怎麼在這裡站著。”
錢總管忙道:“六殿下快勸勸皇上吧,皇上已經在這兒站了快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那可真不短了。
二郎有些慌張的上前幾步,摸了摸皇帝的手,臉上也變得嚴肅許多:“有勞錢公公叫人去熬薑茶來。”
二郎見皇帝依舊沒什麼動作,大著膽子拉了皇帝往寢殿走:“父皇您怎麼能在外頭站這麼久呢,過會兒先用上一碗薑茶,務必不能病了。”
皇帝任由二郎拉著自己走著,問二郎:“朕怎麼瞧著你是從外頭回來?”
“今兒堂兄告了假,說是老太妃娘娘這兩日病了,我便給娘回了一聲,出宮去瞧,”說起老太妃,二郎的情緒又有些許低落。
“老太妃病了?”皇帝也有些驚訝,看向已經吩咐了底下人之後,回到自己身邊的錢總管道,“怎麼竟沒人告訴朕。”
錢總管躬身道:“早晨就有人來回了,只是皇上您今日一直忙著,奴才便沒用這事兒打攪您。後頭娘娘從六殿下處知道,已叫人以皇上的名義,請了太醫院正副使同去……”
皇帝這才點了點頭,對二郎道:“還是多虧了你娘在,不然,朕得耽擱多少事情。”
二郎沒有接這話,只是道:“這話父皇您親自同娘說去,要是叫娘知道,您在外頭站了一個時辰,怕不止是一碗薑茶能過去的。”
皇帝聽著這樣有些大逆不道的話,心裡卻十分受用。
“二郎你的手是怎麼回事,”皇帝無意間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