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謝麒還有些不信,但在按著硃紅玉的方法稍作改動之後,發現果然輕鬆許多。
“紅玉你懂的真多,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硃紅玉不防謝麒會問出這麼一句,但她很快不動聲色道:“以前做得多了,自然也就會了。”
硃紅玉說完,又笑著對謝笙道:“說起來,當初我和小滿頭回見面,我就揹著好大一個揹簍,裡頭裝得滿滿當當的。”
謝笙沒想到硃紅玉居然主動提起這一段過往,不由得抬頭看了她一眼,對上她看似沒什麼波動的視線,開口道:“是啊,那會兒我才三四歲,看見紅玉姐瘦瘦小小的,揹著一個都快趕上她大的揹簍,一步一步的,生怕她給壓趴下了。”
謝笙頓了頓道:“那揹簍一看就重的很,便是放到現在,叫我揹著那個走山路,我也是不樂意的。”
“紅玉……”謝麒對這些過往從沒聽說過,他所見到的硃紅玉,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被李氏和大姐兒一般嬌養的千金小姐。這些窮苦的事情,他是從沒想過,會出現在她身上的。
“突然這麼叫我做什麼,”硃紅玉好似半點不在意,“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說起來,也就是逗個趣,不必放在心上。”
硃紅玉越是用輕鬆的態度說話,反而越勾得謝麒心疼,這一字一句,都是謝麒以前所不能想象的,當他把這些話語具現到硃紅玉身上時,便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承受不了。
硃紅玉其實明明曉得謝麒是為什麼心緒低落,卻只做不知,反而去抓了他的手:“可是磨破了皮?快叫我瞧瞧。”
“磨破了皮難道不知道疼?該早些告訴我知道才是。”
謝笙見狀,適時道:“堂屋的盒子裡有藥,紅玉姐你先帶大哥去擦藥,我把這一片翻了再進去。”
等硃紅玉拉著謝麒走了,謝笙才算鬆了口氣,卻也難免想到,光在我面前撒狗糧算什麼,以後且看我齁不死你們。
謝笙想到那日上船之後,溫相派人送回來的回禮,便有些撓頭。
那是一塊只有一半的玉璧,那玉璧模樣簡單,用的卻是首尾相連的圖案,很顯然,是一早準備好了,要當做信物一樣使用的東西。
謝笙在收到東西后,高興得趕緊去了自己爹孃的屋子,將這件事告訴了他們,又有些後悔自己送給溫瑄的東西不值得這麼高的價值。畢竟這可是信物。
還是李氏試探著把預備了提親時要用的玉簪拿了出來,叫人從下一個渡口下了船,快馬加鞭的送回京城去,等聽說溫家接了,還說等溫瑄及笄的時候,便要用這一支,才算是放了心。
那玉簪是李氏當年出門子的時候帶出來的老物件,成色好不說,更難得的是上頭的包漿圓潤自如,沒有半點磕碰,一看就是精心保養出來的。
謝笙收了那樣的東西,溫家也收了李氏親自叫人送的“回禮”,謝笙和溫瑄的婚事,也基本就此說定,只差等謝家回京之後,走一場程式,再將定親的文書送到官衙備案了。
謝笙抬手,隔著衣裳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玉璧,分明手上的泥土弄髒了衣裳,他卻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渾身充滿了力量。
等到李氏和謝侯夫妻回來,謝笙已經將這一小片地全都翻完了。
李氏驚訝的看了謝笙一眼,又趕忙叫他休息休息:“你這孩子,做事情要勞逸結合,難道都忘了?快過來歇歇,剩下的叫你爹弄去。”
謝侯沒想到這裡頭還有自己的事,不過李氏都已經開口了,他也沒拒絕。
謝笙隨便拿袖子擦了一把汗,走到了李氏和謝侯身邊:“不忙,哥哥嫂嫂他們過來了,在屋裡呢。”
李氏兩個卻像是早已經知道這事兒一樣,半點不覺得奇怪。
李氏幫著謝笙擦了擦汗,才道:“方才我們回來的時候,遇見了七叔公,他老人家身體健朗,還向我們問起你。”
“想來七太叔公是有事情要尋我,”謝笙一猜一個準。
李氏笑著點了點頭:“可不是嗎,你知道的,村子裡有個家塾,裡頭的夫子多是族裡的老秀才,七叔公就想著,難得你在,就問問你願不願意去做夫子。”
李氏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好歹你是考中瞭解元的,你若去講學,只怕連附近聽說了的秀才也要想法子來了。”
“我身上還帶著孝呢,”謝笙倒是有些意動,如今離得遠,功課只能一月叫人送一回,便是真有什麼疑問,請教的時候,也得小半月,等回信來了,他自己也能琢磨透大半了。雖說自己看書也能複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