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把謝青瑤的思緒拉了回來。想到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那些話,謝青瑤也不由得有些詫異。
剛才的那些話,沒有一句是她這個身份應該說出口的,可她還是冒冒失失地說了。
不是不知道這個險冒得太大而且毫無意義,但她偏偏想說。
她已經把話說了出去,結局是柳暗花明還是徹底死心,就在君御涵一念之間。
想清楚這一節,謝青瑤仰頭向君御涵露出一個平淡的微笑:“怨不得人常說‘但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王爺如今有了素素,就忘了我了。”
君御涵的從未見過謝青瑤這般含嗔帶笑的神情,一時竟不由得怔住了。
謝青瑤被他的目光瞧得渾身不自在,遲疑著站起身來,跺了跺腳嗔怪道:“王爺瞅著我做什麼?難道是當真不記得了?既如此。容我重新介紹一下:妾身謝氏青瑤,京郊人氏,世代務農為生。年幼時曾入宮廷教坊學戲,去年中秋時節……”
“好了好了!我這裡心焦得什麼似的,你們倒若無其事地說笑打趣起來了!”太妃敲了敲桌子。悶聲悶氣地打斷了謝青瑤的話。
謝青瑤和君御涵二人臉上的笑容齊齊一僵,倒是孫紅素舒了一口氣。
君御涵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僵硬地笑著:“我的意思是,你一個婦道人家,必不會懂得什麼家國天下,先前的那些話究竟是在何處學來的?”
謝青瑤的心裡。無端地生出了幾分煩躁。
她用了極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那番話,竟像是柳葉落進水裡一樣,連水花也沒有濺起一片,怎麼由得她不失望?哪怕換來的是君御涵的震怒,也總比現在這樣好吧?
他竟懷疑那話不是她說的?難道他依舊疑心她是昏君派過來的奸細不成?
她以為,經過了這麼多事,他的心裡至少是信她的了……
謝青瑤微微苦笑,神情一時索然:“王爺就當是我的瘋言瘋語好了。”
君御涵彷彿察覺到了她的惱怒,一時竟也有了幾分不自在:“你的瘋言瘋語。倒是有些與眾不同。既然已經說了那麼多活,你不妨再說說,我該如何出手奪這天下?依你之見,我若出手,有幾分勝算?”
謝青瑤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孫紅素嚇得臉色煞白,顫聲道:“王爺……這玩笑話可是開不得的……爭奪天下。那是造反啊……咱們平平安安地過日子不好嗎?”
君御涵伸手將她攬到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以示安慰,目光卻一直盯著謝青瑤。好像不從她的口中聽到滿意的答案便不會罷休一樣。
他的目光讓謝青瑤有些惱,原本打算忍著不說的一番話,索性也就一股腦地說了出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哦?”君御涵挑了挑眉梢,似乎有些興趣,卻又像是不以為然的樣子。
謝青瑤不喜歡他這副高深莫測的姿態。本待不說,一時又忍不住,只得接著說道:“如今反賊勢大,昏君那邊卻也未到走投無路之時,王爺此時插手,並不明智。妾身不懂天下大勢。王爺自己卻是懂的。再過一兩個月,或者一年半載,等到他們兩敗俱傷,王爺再帶兵出山討賊,那時反賊已是強弩之末,而朝中勢力是怕也已消耗了大半,王爺這支正義之師出面救民於水火、安天下定社稷,何愁大事不成?”
太妃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謝青瑤,像在看一個瘋子。
君御涵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許久才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爭奪天下,動輒便是血流成河的戰爭,你以為是小孩子玩的過家家麼?”
謝青瑤撇了撇嘴,滿不在乎地道:“王爺叫我說,我便說了,至於說得好不好,我自己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一個沒見識的婦道人家,可不是隻懂得一些小孩子過家家似的玩意兒麼?”
君御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話鋒一轉:“你先前說,本王自幼裝病至今?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謝青瑤這才想起先前一時嘴快,把這件大事也信口說了出來。此時君御涵既然問了,她索性也便不再扭捏,坦然地看著他道:“外面都說王爺病重,枉我學了幾年醫術。卻是半點不妥也看不出來。我若不說王爺是裝病,那便是砸自己師傅的招牌了。”
孫紅素低著頭道:“我爹爹的招牌,砸了倒也不值幾個錢。”
君御涵輕輕一嘆,神色莫名:“孫太醫的招牌,果真不是那麼好砸的。你說得不錯,我並沒有什麼病,所謂‘自幼多病’云云,不過是買通了太醫院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