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是沒完沒了!”楊侯爺當即上了城牆。
他向遠處眺望,兩方兵馬又在城外交鋒廝殺起來,黑壓壓的一片。號角聲,慘叫聲,殘酷的交雜著。
“他們打了那麼久,連近不了城門,難道就一直準備打下去?”徐將軍看著雙方交鋒,緊張的扶著石磚。
“對方人數比我們多,打得越久,對他們越有利。”
楊侯爺說著,臉色一變,對方衝鋒的戰術又變了。
膠成一團計程車兵突然化作了箭形,直接從右翼撕裂他們的陣形。
“發訊號,攻他們左邊!”他果斷下令。
一枚訊號彈就升了空,本方陣型也都改了衝鋒方向,直襲對方左邊。這樣一來,就避開了對方前方衝擊的精兵,可是兩方這樣一衝擊,雙方陣形都散了,又成了一陣亂打。
宋大郎站在瞭望臺上,讓人發訊號收兵。
士兵當即退如潮水。
“這樣打下去,只不過是消耗我們的兵力和糧草,宋先生再這樣,我可是給陛下去信了。”
宋大郎從瞭望臺下來,迎面就被趙文弘的心腹愛將給堵了,說話還十分之不客氣。
他看著眼前面板黝黑的壯漢,負手而立:“阮將軍這話可真心誅心啊,是誰攻到了鄭州城下,難道是一個多月都沒進展的阮將軍嗎?”
青袍郎君抬著下巴,氣勢凜人,分毫不讓譏諷了回去。
將阮將軍噎得臉色鐵青。
他根本無言以對,因為他早前被趙文鈞的人趕出了二十餘里,再也沒有前進過一步,確實是宋大郎來了後才奪回了有利的地勢。
阮將軍沒有吭聲,宋大郎嗤笑一聲,越過他徑直離去。後者神色幾變,生生忍住了這口氣。
新皇要宋大郎的領兵之能,他現在還不能動人,一切都等局勢穩定了再說。
***
日頭西斜的時候,宋釗終於等來楊侯爺的人。
那人與邱志相識,兩人見面高興的擊拳:“郎君呢?侯爺命我等前來護郎君進城。”
邱志將人引了前去,宋釗見到人,倒不著急進城,反而問道:“戰況如何?”
來人在前線呆了兩日,將情況都細細說了。
“對方兩日來未進一步,只是不停的衝鋒?”
“是的郎君,侯爺也為此事極苦惱,但是對方再進,就可以用投石機攻城了。所以侯爺不敢分心。”
宋釗聞言低頭想什麼,鴉羽般的睫毛將他眼中情緒遮擋了大半。
宋大郎前面只用了幾日就從三十里外兵臨城下,如今打了兩日卻是寸步不進?
顯然是有問題。
宋大郎是在等什麼時機,或者是說,等他出現?
“走吧,我們進城,我另有兩千精兵,會隱藏在城外……”宋釗站起身,神色多了幾分凝重。
那人應是,又說道:“郎君放心,幾處守城門的人都暗中摻了楊家軍。”
宋釗便按著父親的意思,直接換上士兵服,一路順利進城。
邱志與陳暢緊張的跟在他身邊,手一直按在刀柄上,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幾人趁著夜色,又有人接應,一切都很順利。
宋釗見到楊侯爺的時候,他正坐在城牆下的休息處端著碗吃麵。
見到兒子前來,他先打量了幾眼兒子的面色,正要說話就聽到他咳嗽兩聲,將面就直接往他手裡一塞:“你先吃飯。”
宋釗低頭一看。
嗯……還有四五根。
楊侯爺也發現了,嘴角一抽,眼中閃過尷尬。
他剛才只顧著想東西,胡亂往嘴裡塞,根本沒有注意,他又伸手要去將碗拿回來。宋釗手一擋,執了筷子,也不嫌棄是他用過的,慢慢的挑了一根放嘴裡。
楊侯爺此時回頭向外面喊,將煮麵的鍋端來,在揹著眾人的時候,嘴角往上翹了翹。
很快就人有提著鍋進來,放在案上,楊侯爺就給宋釗碗裡添面。
打仗期間一切從簡,能果脯腹就行,麵條都是清水煮的,連菜葉子都沒有。
宋釗倒是像是在用一餐山珍海味似的,慢條斯理,優雅從容。
楊侯爺等到他擱了碗,才再接過繼續吃。
父子倆幾乎沒有交流,但眾人都覺得兩人相處得不錯,心中都為兩人高興。
填飽肚子,楊侯爺才開始說戰事,宋釗沉默地聽著,一直到楊侯爺將事情前後說完。他才開口:“我想要到城牆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