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宮裡; 蘇鳳竹正被個小小人兒纏著問:“娘,娘說雅雅的大伯父、二叔叔和小舅舅要回來了; 可小姑姑說,那是她的大哥哥、二哥哥,和小哥哥。”
“唔,你叫他們大伯父、二叔叔、小舅舅,小姑姑叫他們大哥哥、二哥哥、小哥哥。叫法不一樣。”蘇鳳竹告訴她。
“咦,雅雅要叫三個,小姑姑只要叫一個就行了。”小人兒眨巴著大眼睛,驚奇地道。
蘇鳳竹知道自己女兒是給這些輩分稱呼弄亂了。便細細說與他:“大伯父和二叔叔是爹爹的兄弟,爹爹的兄弟,雅雅要叫叔伯。小舅舅是孃的兄弟,孃的兄弟,雅雅要叫舅舅。爹爹的兄弟、孃的兄弟,也都是小姑姑的兄弟,所以小姑姑叫哥哥。”
“可是,可是,”小人兒顯然還沒弄清楚:“逢春哥哥說,他叫爹爹、二叔叔、還有不認識。”
蘇鳳竹給自己女兒逗笑了,忍不住親親她的小臉。
三年前,虞帝離去那時,蘇鳳竹難過不適,叫太醫一診脈,竟是有孕了。第二年便生下這小東西,前些時日剛剛給她過完兩歲的生日,現下已是生的玉雪可愛、伶牙俐齒了。
雅雅還不肯罷休:“還有楠楠,楠楠說他叫大大舅舅、二舅舅,還有小叔叔。為什麼每個人都不一樣?”
楠楠是周嫣與梁雨的長子。蘇鳳竹發現有孕後不久,公主府也傳出喜訊。生產時倆人也前後腳,雅雅大一個月。
蘇鳳竹繼續解釋給她聽。然說來說去,雅雅兩眼發空,眼看著給這圈圈繞繞的親戚倫理繞暈了。“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叔叔、伯伯、姑姑、舅舅。。。。。。”景泰帝來時,便見他大孫女皺著小眉頭扒拉著手指,好不為難的樣子。
“小乖乖,這又在算計什麼呢?”景泰帝笑眯眯地上前抱起她:“俄滴小乖乖,這才大點兒呢,就啥都知道問啥都知道想,真真了不得!”
“阿爺你來啦!”雅雅見到景泰帝,頓時把腦中亂麻拋諸九霄雲外,捧住景泰帝老臉上嘴就啃:“啊嗚,啊嗚!”
“哎喲,好!哎喲,輕點!別咬阿爺啊!”景泰帝呲牙咧嘴。又看向蘇鳳竹:“看看這咬人的勁兒,還說不是俄滴小寶貝託生的!”
原是三年之前,虞帝的魂魄離去,景泰帝的魂魄隨即自動回到自己身上。而原本好好的玉糰子卻是一頭栽倒地下,沒了氣息。景泰帝悲痛不已。恰蘇鳳竹就在這個有孕了,景泰帝便嘀咕著,這孩子來的太巧了,莫不是虞帝託生?抑或是他寶貝兒託生?抑或這二者原本就是一體啊?待得雅雅落地之後被抱到景泰帝面前,睜開眼睛與景泰帝四目相對,景泰帝便死活認定了這孩子就是她外祖、也就是他寶貝兒託生的——縱然周玄蘇鳳竹左看右看,並看不出來很像——之後便疼的要星星不給月亮的。
蘇鳳竹面對景泰帝如此言辭只置之一哂。“好了雅雅。快從阿爺身上下來,阿爺腰不好,別累著阿爺。”她伸手欲接過女兒。
“阿奶都要阿爺抱的,阿奶有雅雅幾個大。”雅雅緊摟住景泰帝脖子不鬆手。
她說的阿奶,便是劉桂蘭了。劉桂蘭自三年前給虞帝摔了一下,摔傷了頭,過後便變的宛如三歲幼童一般,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做。且誰人都不認,只認景泰帝,一時不見了景泰帝就要吵鬧哭泣,日常衣食住行大小事兒也只要景泰帝照料。太醫和民間名醫一波波看過,道是她原就不知吃了什麼猛藥,腦子受了損傷,那日那一摔,則是傷上加傷,讓她徹底痴傻。
景泰帝聽了感傷不已。雖是劉桂蘭做了那麼多錯事,然最後還是幫了他一把,他還是願意原諒她的。他把她移入欽安殿中,不分日夜,親自照顧。照顧這樣的病人的確勞心勞力,不知不覺中,景泰帝把以往拈花惹草、賭博飲酒的惡習都戒了。愈發像個體面的君主、慈祥的長輩了。
“阿奶身子不好,需要阿爺抱。我們雅雅不是跑的最快麼?”蘇鳳竹指了景泰帝身後整整齊齊排成一溜跟來的三隻貓兒道:“你看,貓貓們也不要阿爺抱的,雅雅和貓貓們比誰跑的快好不好?”
“好!”雅雅一聽,出溜從景泰帝身上滑下,撲過去和貓滾成了一團。
“你就是俄滴寶貝兒啊。”景泰帝看著擦了擦眼角。
“陛下如何過來了?有甚事召兒媳去欽安殿吩咐便是了。”蘇鳳竹請景泰帝入座。
“你這又有身子了,且別累著。”景泰帝笑呵呵招呼她坐。
蘇鳳竹微笑看看自己的小腹:才剛剛顯懷,倒是比懷著雅雅時候累許多。
“朕來是想跟你說,前些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