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子嗣都——”
“事到如今,我便是再怎麼跟你懺悔也是於事無補,我……我只想問你一句,都是我害你變成如今這樣,斐弟,你,你可怨我?”
☆、第一百九十八回
秦斐淡淡地道:“嬸嬸多慮了,您始終是侄兒的長輩,侄兒又怎敢對長輩心懷怨恨之心。”
孫雪媚目露失望之色,“你既這樣說,可見在你心裡仍是在怨我的對不對?”
秦斐看著午後的陽光斑斑點點地灑落在細長的桃葉上,兩隻玉色蝴蝶在枝葉間翩翩飛舞,眼前的一切都是這般明媚耀眼,可是八年前的那個夜晚,卻是他人生中從未曾有的漆黑暗夜。
八年前甫知自己竟被最親近的“媚姐姐”背叛時,他心中洶湧的恨意幾可說是翻江倒海。
那時的孫雪媚對他來說,何止是他的“媚姐姐”,簡直是他之前十五年一片慘淡灰暗的人生裡唯一出現的一抹亮色與溫暖,可誰知他無比信賴依戀的“媚姐姐”接近他、溫暖他的唯一目的卻只是為了要從根子上毀了他!
這讓他如何能不恨?
然而孫雪媚不知道的是,他秦斐現下說不恨,是因為他如今是真的不恨了,他心裡那些對她曾經的怨恨之情,如同他對她昔日的感情,都早已煙消雲散。
過去他恨這個女人,是因為他曾那樣的信賴依戀於她,所以在被背叛欺騙之後才會那樣的恨意滔天。
而如今,他心裡對她的情份已經半點不剩,無論這位“媚姐姐”是哭也罷,笑也好,她都再也不能在他心中激起半點漣漪。
能夠真正傷害一個人的心的,只能是他的至親至愛之人,而絕不是他的敵人,因為沒有了愛,又何來的恨呢?
孫雪媚緊盯著秦斐的眼睛,卻沒能從他的神色中找出一絲自己希望看見的神情。
她的心裡漸漸湧起一層不安,她上前一步,顫聲問道:“斐弟,你,你是不是真的對那周氏動了真情,就像你當年對我一樣?”
孫雪媚急切地看著秦斐,等待著他的答案。若他點頭說是,那她絕饒不了周采薇那個狐狸精,若他說不是,那他近來又為何待那周氏如此之好,是另有原因,還是隻是為了故意氣她,好讓她吃醋?
秦斐抱著雙臂,過了片刻才冷聲道:“嬸嬸又想多了,那樣的事是絕不會發生在侄兒身上的。”
孫雪媚面色一鬆,可是不等她轉憂為喜,就聽見秦斐又緩緩說出後一句話來,“因為侄兒從小到大壓根兒就沒對任何人動過真心!”
一絲淺笑立時僵在了孫雪媚世所罕有的絕色容顏上,她忽然就不淡定起來,顧不得所謂的規矩禮法,一把抓住秦斐的袖子,叫道:“什麼叫從未對任何人動過真心?那當年你我之間又算什麼?”
“你當時是怎麼對我說的,難道你全都忘了不成?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就在你我定情的那個月夜,你拉著我的手對我說你這一輩子只會把我一個人放在心上,你會永遠都待我好,再不看旁的女子一眼,只要是我想要的,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你也會為我取了來,只為了討我一笑……”
“難道當年你對我說得這些海誓山盟、甜言蜜語你全都忘了不成?”
秦斐略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奇怪道:“嬸嬸怎麼這麼激動?當年那些玩笑話,不過是侄兒隨口說說討表姐高興罷了,怎麼嬸嬸當時竟信以為真了呢?當年嬸嬸還在家中做姑娘時,我們這些表哥表弟個個都將嬸嬸奉為仙子一般,哪個不曾對嬸嬸說些此類獻殷勤討喜的話,難道嬸嬸個個都當真不成?”
孫雪媚搖頭叫道:“不,你和他們不一樣,你當時明明是認真的,你那個時候便是為了我去死也是眼都不會眨一下的,你明明待我是真心的!”
過了這麼多年再重提舊事這個女人竟會如此激動,倒讓秦斐始料未及,他卻不知,雖說當年孫雪媚有意接近他不過是奉了孫太后之命為了坑他,但卻對秦斐對她那種深深的迷戀極為得意。雖然自她十四歲起,但凡見過她的男子無一不為她的美貌而傾倒,但是能待她如此熾烈而毫無保留的卻是隻有一個秦斐。
可是當年秦斐待她的情意便是再熾熱如火也並不能真正地打動她,因為她的心裡眼裡只看得到皇宮裡的錦繡榮華,再見不到其他。
然而當她在宮裡住了一年又一年,她卻漸漸懷想起她的斐弟來,尤其是在麟德帝得了不舉的隱疾之後,她越發懷念起當年那個愛她愛得猶如一團烈火般的少年來。
她的皇帝夫君已再不能同她做夫妻之事,她寄予了一切希望的兒子又是個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