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在人前仍是笑得志得意滿、傾倒眾生,但是當她獨自一人待在她華麗無比的宮室裡時,內心的寂寞恐慌卻如潮水般向她湧來,當年那個少年對她熾熱如火的愛竟成了她這些年唯一覺得能牢牢握在手裡的東西,何況那個少年當時曾說過他會永遠愛著她,永遠……
所以她雖答應了安成緒所請,前來試探秦斐,可是在內心深處她更想確認的卻是,無論她怎麼對他,無論時光已過去了多久,甚至他已經娶了王妃,他仍同他當年說過的一樣深愛著她,他仍是那個跟在她身後滿眼熾熱地看著她的“斐弟”,而她也依然是他心中那個獨一無二的“媚姐姐”,無人可以取代,永永遠遠地刻在他的心上。
可是她剛剛竟然聽到了什麼,她的“斐弟”竟然說他從不曾對她動過真心?這怎麼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她雙手扯著秦斐的袖子,緊盯著秦斐的雙眼,反覆地道:“我不相信,你在說謊,我是你此生第一個愛上的女子,你怎麼可能不是真心?你在騙我對不對,你一定是在騙我!”
秦斐一臉厭惡地看著她的手,猛地把袖子從她手中抽出來,冷笑道:“嬸嬸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曬昏了頭不成,怎麼竟說些胡話?您要說侄兒是在騙您,倒也未嘗不可,我們男子素日的習性,嬸嬸又不是不知道?這男人家嘴裡哪有幾句實誠話?為博美人一笑,什麼胡說八道的甜言蜜語我們說不出來,只可笑女人家往往竟還當了真!”
那一剎那間,孫雪媚好似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地,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豔麗的眉眼皺成一團,然而當她再睜開眼,看到秦斐身後樹叢中隱約露出的那一抹淡藍色時,她立時便又回覆成人前那個寵冠六宮、豔絕天下、傲視眾女的皇貴妃娘娘。
一絲詭異的笑容重又出現在她的唇邊,她刻意重又放軟了聲音,拖長了音調膩膩地道:“我的好侄兒!嬸嬸我這才知道,原來你們男人都慣會用一張嘴去哄女人,從來沒有半點真心!難道你對你那王妃那般緊張在意也是假的,私底下說的無數甜言蜜語也統統都是哄她開心的謊話不成?”
秦斐懶洋洋地道:“我不待周氏好些,又怎麼能消了聖上的心結,讓嬸嬸能多少自在些呢?”
他這話說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嗆得孫雪媚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英俊挺拔的男子已經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還隱隱有著幾分稚氣的青蔥少年。當年那個少年對她的每一句話都奉若聖旨,從不曾對自己有半分隱瞞。
可是如今,自己這樣追問於他,他卻滑得跟個泥鰍一樣,繞了半天,半點也不肯將他心裡的真實心思透露給自己知道,難道自己曾經牢牢掌控他的那種魔力真的已在他身上失效了不曾?
秦斐此時已沒半分心情跟她在這裡虛與委蛇,連告辭的話也懶得多說一句,揮袖便走,可他剛一轉身,方邁出一步,突然身形一僵,因為在他身後十餘步遠的一株桃樹下,一個身著淡雅藍衫的女子正悄然立在樹下,一雙澄若秋水的眸子正定定地看著他。
☆、第一百九十九回
出宮回府的路上,甘橘和香橙兩個詫異地發現來時和她們王妃同乘一輛涼轎的臨川王殿下,在回去的時候竟然沒再鑽到王妃的涼轎裡,而是不怕熱地騎馬而行,且陰沉著一張臉,看著很是有些嚇人。
自家姑娘倒是神色如常,喊了她兩個陪她坐在涼轎裡,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她們說著閒話。但她二人是自小陪著周采薇一道長大的,陪著她坐了一會兒,便覺出自家姑娘的心情似乎也有些不大對。
兩個丫鬟悄悄打了個眼色,難道姑娘和姑爺這是鬧了什麼彆扭了不成?
自打采薇摔傷之後,她身邊這幾個忠僕雖然對臨川王殿下竟不許她們貼身照顧自家姑娘頗為不滿,但見這些時日這位殿下對自家姑娘這般上心,又覺得這位姑爺也不若先前那般可惡。
就連姑娘素日待他的神色也同先前略有些不同,她們便也盼著姑娘和姑爺往後能和和美美地過日子,可怎麼她二人才琴瑟和諧了一個月,就又有些不對勁兒了呢?
兩個丫鬟有心想問問自家姑娘,又怕逾矩,姑娘可是一向不怎麼喜歡同她們談起姑爺的。
她兩個就這麼一路糾結著,糾結著……直到涼轎抬進了王府二門,二人還是沒能糾結出個所以然來。
等她們侍候完采薇沐浴更衣,將晚膳擺上桌,見姑爺仍同先前一樣滿面含笑地踱了進來同姑娘一道用膳,那一顆有些忐忑的心才放了下來。
這一回不等秦斐出聲攆她們,幾個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