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到了這府裡,因和姐姐投緣,又得母親眷顧,女兒心裡除了感激,還是感激,只想著好生侍候母親和姐姐,好報答一二,是萬不敢另有什麼別的心思的。便是旁人不信我,三姐姐,難道你也不信我嗎?咱們做了三年的親姐妹,這麼深的情份,姐姐也這般信不過我嗎?”
宜蕙被她眼淚汪汪的瞧著,不由心中一軟,向二太太道:“母親,我看多半是四兒這丫頭在作怪,並不幹芬妹妹什麼事,她和我一向是極好的!”
二太太淡淡一笑,“蕙兒,娘這些日子已經把能教你的都教了給你,明日你就要嫁為人婦,娘就在你出閣的前一天再給你上這最後一課,教你看清楚這所謂的姐妹情深會不會反倒生出害人的心思來?”
采薇見二太太似是要審她二房院內的這一樁隱私之事,便忙道:“二舅母,甥女也該回去陪著老太太了,要先跟舅母告辭了!”
不想二太太卻留她道:“薇兒,你先別走,只管留在這裡聽著,你這些日子待蕙姐兒的種種好處,舅母都記在心裡,今兒也一便教教你,這等隱私下作之事說不得咱們每個女人都得碰上那麼一回,你們若早些經見了,日後萬一再遇到也能多長個心眼!”
采薇見二太太如此說,只得又坐了回去。
二太太一面從袖中取出一個抹額,一面道:“四兒,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受人指使還是替人受過,把話給我說清楚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早就一清二楚,再問你也不過是想叫你說給兩位姑娘聽聽?你若是再不肯說實話的話,那這黑鍋可就只有你來背了,想想若是你父母尚在,她又豈能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樣犯下大錯,從此再不在她跟前盡孝,奉養親人?”
打從二太太一拿出那抹額,四兒的臉色就已經是慘白一片,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連四少爺都不知道的她的秘密,怎麼這二太太竟會知道,竟還拿了這抹額出來?
☆、第九十一回
原來這四兒當日說是孤身一人賣身葬父,實則她父親早死了,卻還有一個母親同她相依為命。她母親見母女兩人日子過得實是艱難,因在天橋底下聽了幾回評書,便從說書人講的那些個話本故事裡想了這麼個主意出來。叫她女兒頭上插一個草標,假作孤女賣身葬父,指望著女兒能被個王孫公子給賣回去,這從此以後不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再也吃穿不愁了嗎?
也是她母女倆運氣好,四兒在天橋底下插了三天草標,終於被一個“王孫公子”給撞上,將她買了回來,這位“王孫公子”正是安遠伯府三年前才認祖歸宗的四少爺趙宜鐋。
他也是一早得了他親孃的囑咐,想尋個機會買個丫頭回來給他妹妹使,免得他親孃和妹子身邊的丫鬟全是二太□□派過去的,連個知根知底的自已人也沒有。這才看上了賣身葬父的四兒,買了回去,纏著太夫人說了一通,這才把人送到了妹妹宜芬房裡。
四兒她娘就在府外頭靠著女兒每月捎出去的月錢過活,四兒自認她每回給她娘送錢都做的極是隱秘,讓她娘到每個月最後一天的時候,扮做賣針線的到后角門子上,她裝作買針線就把銅錢給到了她娘手裡,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這件事就連趙宜鐋都不知道,怎麼二太太就能知道了呢?還拿到了她給她孃親手做的抹額,難道二太太真的什麼都知道了?那自己……
“四兒,你是個聰明的,若是你實話實說,你不過是受了你主人的指使才去害人,不過是從犯,但若是你仍要替你主人背這黑鍋,那可就是以下犯上,還是主犯,到時候你被送到衙門裡你老孃要誰來照顧?便是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老孃想想吧?她千方百計讓你進了這府裡可不是讓你去進衙門吃牢飯的?”
宜芬見四兒面色越發慘白,哆嗦著嘴唇想要說話,忙搶先開口道:“母親,便是這事兒是四兒一個人做的,可她往三姐姐湯裡放的不過是胡椒米分罷了,並不是什麼害人的東西,最多,最多不過是犯了個錯,並不用送到衙門裡去的!”
二太太冷冷看她一眼,“你還有臉叫我母親,叫蕙兒姐姐?那紙包裡現在裝的是胡椒米分,可之前裝的呢?四兒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難道你姨娘就沒跟你說?夏菊,去把胡姨娘和她身邊的兩個丫鬟都叫來。”
一時胡姨娘帶著她兩個丫鬟過來了,一見了屋子裡這陣勢,她女兒宜芬委委屈屈的立在邊抹眼淚,四兒那丫頭一臉害怕糾結的跪在地上,心中一緊,難道她們做那事時被發現了?這可怎生是好?
胡姨娘本就心裡有鬼,惴惴不安的給二太太行了禮,陪笑道:“不知太太叫了奴來,可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