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吩咐?”
“你是鐋哥兒和芬姐兒的親孃,我哪兒敢吩咐你什麼?不過是請了姨娘來問幾句話罷了!上個月二十五日,姨娘託鐋哥兒的小廝長貴去外頭藥店給你捎了一包巴豆回來,不知姨娘是哪裡身子不舒服,竟要用到巴豆這一味猛藥?”
胡姨娘擦了擦額角的汗,“太太說笑了,奴,奴要那東西做什麼?不過是託長貴幫我買一包,一包胡豆來當零嘴兒吃!並不是什麼巴豆!”
“是嗎?”二太太冷笑道:“石榴,把你倆那日聽到的話再跟姨娘說一遍!”
就見胡姨娘身後左邊的丫鬟向前一步,說道:“上月二十六日晌午,四姑娘帶著四兒過來看姨娘,姨娘便讓我們出去,我本已出了姨娘的屋子,忽然想起來我忘了把姨娘要換洗的衣裳給拿出來,便又回去想把那幾件衣裳拿出來好趁著日頭洗一洗。”
“不想,奴婢才走到房門口,就聽見姨娘對四姑娘說,‘我的好姑娘,你只消把這紙包裡的東西找個機會灑到那蕙姐兒平日喝的補湯裡,準保她第二天上不了花轎拜堂成親,到時候人家敲鑼打鼓的來接人,太太卻送不出女兒來,你就去求太太,說是你願替你蕙姐姐先去拜堂!’”
“然後四姑娘就問姨奶奶‘若是太太不答應怎麼辦?’”
“姨娘就說這事到臨頭,花轎都到了大門外還能再把這婚事給停了不成,就是說出去也不好聽,肯定是得找個人先替了三姑娘上花轎,只要四姑娘跟太太說她只是頂著姐姐的名頭,再和盧姑爺說好了,到時候雖拜了堂,但絕不會入洞房的,到時候再讓三姑娘幫四姑娘說幾句好話,太太一準答應。”
“只要四姑娘能頂著三姑娘的名兒被抬進興安伯府,她再給四姑娘一包東西,只消放到盧姑爺的茶水裡,便能,便能讓姑爺和四姑娘成了好事。只要四姑娘和姑爺實打實的圓了房,生米煮成了熟飯,就是三姑娘病好了,又能怎麼樣?”
“姨娘還教給四姑娘一番話,讓她到時候就對三姑娘說是盧姑爺定要同她圓房,她自知對不起姐姐,卻想著再見姐姐一面,好親自賠完罪了就自盡謝罪,再拿把剪刀出來做做樣子,以三姑娘那心軟又純善的心地,肯定會攔著四姑娘,然後成全她和盧姑爺。”
“便是太太到時候不樂意,只要能說動三姑娘打定主意成全她,她們姊妹倆就再也掉換不過來了,盧姑爺就成了四姑娘的夫婿,四姑娘就成了興安伯府的世子夫人。太太若是不信,只管命人到四姑娘房裡找一找,準能找到姨娘給她的一包用來迷倒盧姑爺的東西!”
宜蕙聽到這裡,滿臉不置信的看向宜芬。這三年來,不但因著宜芬曾救過她,也因為這個妹妹乖巧柔順,嘴巴又甜,處處討她這個做姐姐的喜歡,她便也把這異母妹妹當成親妹子來疼,她是萬想不到這每日裡和她親親熱熱姐妹情深的好妹子竟然和她姨娘商量要如何謀奪了她的親事?
宜芬也顧不得再抹淚裝委屈,忙叫道:“石榴你胡說什麼,那晚我是去姨娘房裡小坐了片刻,不過說了些閒話,幾時說這些昏話了,我和三姐姐最是要好,怎麼會去謀奪我親姐姐的親事?你先是偷聽主子說話,跟著又在這裡血口噴人!”
胡姨娘也趕緊道:“是啊,太太,這小蹄子一向就不服我管教差遣,整日裡耍奸偷懶,我略說過她兩句,就被她記恨在心裡,這才編了這些謊話來冤枉陷害我和四姑娘啊,太太,您可別被她給騙了啊!”
二太太似笑非笑道:“姨娘放心,我若是真信了她的話,早在幾日前就會細問你們母女了?只是沒想到今兒竟真有人在蕙兒的補湯裡下了些東西,這可由不得我不信啊?”
“這……這……”胡姨娘結巴道:“這都是四兒那丫頭弄鬼,和我們半點也不相干啊太太!”
“不相干?那四兒的那包胡椒米分是從哪兒來的,那胡椒米分可不是易得的東西,她一個二等小丫頭哪來的閒錢買這貴重東西,難不成是去廚房偷的不成?夏菊,你去廚房問一聲,看四兒這幾天是不是去過她們那裡,再讓她們看看可少了些什麼?”
夏菊答應了一聲,正要出去,二太太又喊住她,“等等,讓夏荷、四兒和你一道去,當面問清楚了,也免得說我冤枉了好人!”
一時她二人回來道:“回太太,已經問過廚房的幾位大娘了,她們都說四兒這幾天並不曾去過廚房,咱們院子裡的飯菜都是由專人去領回來的,她們這些侍候姑娘們的丫鬟等閒是不會到廚房裡頭去的,倒是姨娘房裡的蓮花前幾日去過兩次廚房。大娘們檢視了一遍說櫥櫃裡收著的胡椒米分確是少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