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道:“可要和刑部打個招呼,這幾個人官定當是做不成了,但如何罰還要看聖上。”
“我明日去宮裡。”沈湛道:“這些敗類,單單流放不能解恨,陝西兵少,將人送去!”
周奉點了點頭,這些文官去戍邊,必然是有去無回。
不過他有些奇怪,沈湛為何對這件事這麼生氣。
隱隱的他猜到了一些,卻不敢深想。
“侯爺。”周奉收了心思,指了指桌子上的幾封信,又在沈湛對面坐下來,道:“長興侯去打努爾哈赤了,您不在,朝中無人能勸,這事,屬下想著覺得不靠譜。”
“不動手,聖上會一直惦記。”沈湛道:“上次就說打,最後花了幾十萬兩銀子,出了曹恩清的事,現在有了安南的錢,聖上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想將努爾哈赤收拾了,這樣他才能真正的心安。”
趙之昂在自小在蒙人手中吃了很苦頭,他一家父母兄弟只剩下他和老母親,近親也只有定國公一人,此後又打了十幾年的戰,趙之昂這輩子最重要的事,就是元蒙人。
這一點,沈湛可以理解,此事,已經成為了他的執念。
“侯爺說的是,只是國庫就這麼點錢,就怕戰事一動,最後入不敷出,難以支撐。最後反而苦了長興侯。”周奉嘆道。
這點沈湛微微點頭。
兩個小廝抬了浴桶進來,青柳送換洗衣服,行了禮低聲道:“爺,老夫人今天躺了一天。您要不要去看看。”
“什麼病,他自己診斷過沒有。”沈湛問道。
青柳搖頭,“就說生病了,別的一概沒提。”
“你去吧,該做什麼做什麼,本分盡了就好。”沈湛開始脫衣服,青柳應是和周奉一起退了出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披著頭髮開了門,青柳拿帕子進來給他絞頭髮,沈湛擺了擺手,道:“這裡不用你。”
青柳應是而去。
小廝將熱水抬出去,周奉重新進來,沈湛問道:“芝蘭公主還是沒有下落?裘戎可有信回來。”
“裘戎回了信,依舊沒有找到公主。他託了兵馬司的朱大人幫忙留意燕京附近,懷疑芝蘭公主會偷偷潛回來。”周奉回道。
沈湛蹙眉,敲了敲桌子看著周奉,道:“人具體是如何走的?裘戎辦事不該這麼粗心。”
“他信中,住的院子裡有個梯子,公主走的那天晚上,他們都守在院子外面,但後半夜守衛的人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從門口跑過去。因為剛出現刺客刺殺的事,他們不敢掉以輕心,就跟著追了半條街,人沒有追到。”
“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公主就在那個時候,順著梯子爬出了院子。伺候就再也沒有訊息了,不知死活。”
趙奕玉什麼人,沈湛還是知道一些的,“看樣子是有人幫她。馬鈺驍可派人查過行蹤?”
馬鈺驍喜歡趙奕玉燕京人人知道。
“屬下讓人查過,他也在暗中找公主,不像是假的。”周奉道:“馬二爺應該是不知道。”
沈湛就沒有說話,這件事發生的很突然,也沒有解釋的通的理由,什麼人會幫助趙奕玉逃婚,逃婚後對誰有好處。
奇怪!
“還有一件事。四皇子殿下最近新收了一位幕僚。”周奉想了想,道:“自從這位幕僚來了以後,四殿下進宮的時間似乎多了一些。”趙胥和趙棟關係好,所以,趙棟出事後,趙胥就一直以養病為由,在府裡休養,足不出戶。
算起來,前後已有小半年。
“幕僚?都做了什麼事。”沈湛翻著手裡的信,周奉回道:“事情倒是沒有做什麼,但聖上對四殿下的態度,有所好轉。”
這也是本事,看來是做了什麼事,只是沒有讓人知道而已,沈湛頷首,道:“趙胥雖有些謀略,但是膽子卻很派人盯著就行。”
周奉應是,看著沈湛,問道:“您可要睡一會兒?”
“嗯。我就在這裡靠會兒,明天去宮裡。”沈湛說著揉了揉額頭,摸了摸滿臉的鬍子,放了信拿了毯子靠在軟榻上打盹。
周奉吹了燈出去。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沈湛開書房的門,就看到了陸靜秋站在門口,滿身的雪,臉也凍成了紫紅色,她行了禮,道:“侯爺,您看看師父吧,她是真的身體不適。”
“沒死?”沈湛打量了她一眼,語氣平靜,就好像問的是,你吃早飯沒有。
陸靜秋臉騰的一下紅了,垂著頭,道:“讓侯爺見笑了,我我服毒後,師父將我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