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純抱走那株雪色茶花一個月後,就帶了個香盒來找崔文君,一見面就笑著道:“前幾天,我弄出點好玩的東西,給你瞧瞧。”
她帶過來的那個香盒,就是如今崔文君手裡的這個,香盒裡面裝著的,當時香盒裡裝十幾粒灰色的小丸子,崔文君瞧著不像是香丸,便打趣著道:“大醫聖,你又研製什麼古怪的東西?”
“什麼大醫聖,你可別挖苦我啦。”白純嗔了她一眼,搶過她手裡的香盒,“我本是配一種解毒丸,只是又失敗了。”
崔文君頓了頓,便收起面上打趣的笑容,安慰道:“我配香的時候,也沒少被先生斥責。”
白純卻笑了:“我哪能跟你比。”
崔文君認真道:“我們不是在比,你和我追求都不一樣,有什麼好比的。”
白純又笑了笑,就開啟那個香盒:“配的藥丸雖然失敗了,不過我卻因此發現這些小丸子有別的作用,你這裡可有剪下來的茶花?除了白色的。”
“自然是有的,不過你要做什麼?”
“只管取了來,還有一盆清水,和幾個瓶子。”
崔文君一臉狐疑地照辦了,隨後,白純便如如今的崔文君這般,將之前那套動作做了一遍。
一支粉色的茶花插進盛了清水溶了藥丸的瓶子裡。
片刻後,崔文君就看到那朵粉色的茶花竟慢慢褪了色,從粉色轉為杏色再轉為白色,最後變成無暇的雪色!
崔文君大驚,轉頭看著白純:“這!”
白純卻指著另外幾個瓶子:“噓,看,還有呢。”
她的話才落,第二個瓶子裡的茶花也開始變色,只是這一次那花瓣卻不是往淺色的方向變,而是逐漸轉濃。一盞茶的功夫,那朵粉色的茶花,竟就變成鮮豔的大紅色,並且那顏色奪目得讓人不禁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白純輕輕舒了口氣:“這藥丸只能變著兩種顏色,之前你送我雪色茶花,我也想送你一株極品山茶,只是我既不會栽花,也買不起好的山茶花,幸好誤打誤撞弄出這些小玩意,便拿來供你玩耍。”
“這可真叫人大開眼界!”崔文君由衷地讚歎,伸手去摸那朵紅色的山茶,卻不想手指才剛碰到花瓣,便見那朵花突然轟的一下,所有花瓣都從枝頭掉落,瞬間凋零,她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雖說制解毒丸失敗了,但藥力依舊很霸道。”白純有些惋惜,有有些讚歎地道,“將所有生命在極短的時刻燃盡,綻放最璀璨的光芒,然後隕落,很美,是不是。”
崔文君垂下眼,看著被自己親自插進去的那支粉色茶花,如當年一般,慢慢變成雪一樣的白。片刻後,她伸出手指,在那雪色的茶花上輕輕一點,整朵花的花瓣轟然離枝,迅速凋零。
言嬤嬤詫異地看著這一幕,心中莫名不安,但一時間卻無法言語。
第330章 佟氏
夕陽西下,暮靄將搖光殿的琉璃瓦映成一片血色,方殿侍長走到方文建侵殿門口,此時還未到掌燈時分,一天當中,就這個時候,整個大殿光線最為暗淡。沐著殘陽的金輝從外往裡看,更覺得殿內灰濛濛的一片,暗影重重,沉鬱,陰冷,像是被抽走了三魂傷了七魄,不復往日的鮮活。
方殿侍長在門口站了一會,眼睛用力眨了眨,似在適應光線的變化,然後才抬步往裡走了進去。
“見到謝雲了?”方文建在香霧繚繞的暖閣內閉目打坐,聽到腳步聲,也沒有睜眼,只是開口問了一句,聲音很輕,讓人有種溫和的錯覺。
“謝大香師還未回香殿。”方殿侍長微微垂首,“至於那謝藍河,要麼一問三不知,要麼推託自己不能做主,什麼事都說須得得等謝雲回來再論。之前就連謝家的人去找他,他也未曾賣過面子,屬下有意激怒他,只是他極沉得住氣,實在不像個少年人。”
方文建睜開眼:“你如今對他也素手無策?”
方殿侍長只覺那看過來的目光無比森寒,暖閣內的溫度似也因此而降了三分。
“謝藍河最在意的人,是他的生身母親藍七娘。”方殿侍長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放低了聲音,“只是藍七娘如今在謝府已獲得謝老太太的歡心,平日裡都伺候在謝老太太身邊,暫時還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謝家可不是光靠等,就等到桃花林的那個機會。”方文建淡然的語氣裡帶著冷漠的氣息,“大雁山下的博弈我可以不過問,但在這大雁山上,方玉輝是我已定下的傳人。卻還人對他下手,便是打了我的臉。”
方殿侍長遲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