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每年為一百二十錢,按此算的話,鄧莊鄉每年上繳的人口稅也就一萬多錢,可若是鄧莊鄉只有這麼點人口,他們能種的過這麼多土地嗎?雖說漢代的一畝,沒有後世一畝面積大,但也最多少個三分而已。
諸葛亮後世是也是農村出身的,他可是知道,一般的農民,夫妻兩個要是不用機械種地,最多也就種個三十畝地。
這一路走來,他可是見田地沒有一塊荒蕪的,可見鄧莊鄉的田地,根本不像鄉里所報的那樣,由於人口銳減,導致田地荒蕪。既然田地沒有荒蕪,僅憑鄧莊鄉這些一千多人口,能耕種的過全鄉數萬畝田地嗎?
諸葛亮也就是帶著這個疑問,才微服來到鄧莊鄉巡查的,因為他心知,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鄧莊鄉的鄧氏宗族,為了少繳賦稅,隱瞞了鄧莊鄉的人口數量。
如今新野是他在統治,人口和田地產量,他自然要做到心知有數,若膽敢有欺騙隱瞞者,他不介意大開殺戒,以此來震懾縣中那些土豪宗族。
漢代時期士族已經初步形成,他們壟斷土地,壓榨百姓,致使國家紛亂,百姓民不聊生,這對統治者來說,無疑使十分不利的。
就好比三國時代的江東,各大士族宗族,不但擁有無數田地,而且還擁有龐大的私兵,這些士族豪紳眼中,只有家族利益,沒有國家的利益,一旦遇到國難之時,他們不但沒有忠心可言,甚至還會扯後腿。
就如當今荊州最大的蒯氏和蔡氏兩族,他們擁有廣袤的私田,無數奴僕私兵,實力十分雄厚,可他們的骨子裡,根本沒有忠心可言;比如歷史上曹操率軍剛南下荊州,蔡氏和蒯氏為了保住宗門利益,沒有選擇任何抵抗,就投降了曹操,把荊襄十萬雄兵,拱手相讓。
以往諸葛亮看歷史時,對那些所謂計程車族豪紳,就十分反感的,因為百姓苦難的源泉,都是他們一手造成的。
諸葛亮這次下來,屬於微服私訪,所以自然沒有前呼後擁的場景,除了身旁的陳楚外,另外還帶了兩人分別是鄧讓和呂凱,穿過長長的田埂,諸葛亮這才重新上馬,徑直往鄉村走去,剛才為了怕戰馬受驚,踐踏了田中水稻,他才牽馬步行。
鄉村口有一道河流,進鄉之處搭了一座木橋,看光景也有年頭了,戰馬走在橋面之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過了橋就是村郭了,諸葛亮一行四人,正準備進村,忽然聽見村中鑼鼓震天,喧鬧非凡,想來是有人在辦喜事。
這會走在前頭引路的鄧讓,迎面碰上一個身穿青衫,揹著行李的男子走來之時,他忙開口喊道:“鄧芝兄弟,這是要出遠門麼?”
“你是?”被鄧讓稱呼為鄧芝的青年男子,凝目看了眼鄧讓,顯得有些遲疑,顯然他沒認出鄧讓。
“我是前溪村的鄧讓啊。”鄧讓翻身下了馬背,笑著回道。
“你是鄧讓?你不是去投軍了嗎?”鄧芝看著一身錦衣的鄧讓,有些不敢相信,因為鄧讓這派頭,哪像一個士兵,更像是一個商人。
鄧讓笑道:“是啊,不過我現在跟著我家主人,改經商了,這次前來鄧莊鄉,就是為了收稻穀的。”
諸葛亮這次微服私訪,用的名頭,正是糧食商販,這是他們統一好的口徑,所以鄧讓才能回答的這麼幹脆。
“哦,這糧食過兩日就可以收成了,你們來的到是時候,鄧兄弟我就不陪你聊了,我還要趕路,告辭。”鄧芝明顯興致不高,回了句,拱手就要離去。
“這位先生可是鄧伯苗?”諸葛亮見對方要走,忙開口詢問了句。
“正是在下。”鄧芝看了眼諸葛亮,見對方器宇軒昂,隱隱有股上位的氣勢,加上得知對方是鄧讓的主人,他的態度不由柔和了三分。
“在下諸葛亮,不知先生可聽過在下名諱?”諸葛亮見四周沒有行人,也不隱瞞,當下翻身下馬,作揖笑道。
“原來是諸葛縣令,在下不知大人駕臨,得罪之處,還望海涵。”三個月前要是問鄧芝,諸葛亮是誰,他肯定不知道,但現今諸葛亮的大名,在荊州卻還是有些名頭的,雖說見過他真面目的人並不多,但他的名聲卻算是傳播了出去。
“伯苗先生無需多禮,不知可否找個地方一起聊聊?”諸葛亮上前阻止對方行禮之餘,低聲詢問道。
“唉,如今寒舍已經轉賣給了別人,若大人不嫌棄,可隨我去前面的土地廟一敘。”鄧芝嘆了口氣,有些遲疑的回道。
“也好。”諸葛亮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大人請隨我來。”鄧芝當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