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曹丕被殺或俘虜,那他將難持其咎,就算曹操不殺他,他也無面目再領軍了,得知昆陽的糧草物資被燒,曹仁不由閉目長嘆一聲,道:“傳令,回軍宛城。”
得知後方糧草被燒,軍中糧草不過數日所需的曹仁,也不得不接受了眼前的失敗,在撤軍之時,遙望著仍在燃燒的新野城,曹仁緊握著拳頭,暗暗的發誓道:“諸葛亮,下次再讓我遇上你,吾勢必斬下你的狗頭。”
如果諸葛亮這會聽得到曹仁這番狠話的話,他一定會笑著回道:“有你這個想法的人很多,但不等你做到,我一定會先砍下你的狗頭。”
昆陽城郊,趙雲回望著已經陷入一片火海的昆陽城,輕輕撫摸著身旁剛剛繳獲的一匹白馬,重若珍寶的似的,一副愛不釋手的表情。
陳到搖頭苦笑一聲,看了眼那馬,作為一名騎將,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匹通體潔白,渾身上下的鬃毛,仿若白色錦緞般褶褶生輝的戰馬,確實是萬中挑一的良駒。
這馬從蹄到項高八尺餘,從頭到尾長一丈有餘,縱使在這數千戰馬之中,毅然是鶴立雞群,猶如萬眾矚目的焦點。
趙雲不愛美色,不貪杯,更不愛財貨,但唯獨有一個愛好,那就是嗜馬如命,向眼前這匹良駒,對於趙雲來說,無疑有莫大的吸引力。
對於趙雲的嗜好,陳到自是心知肚明,雖說他坐下的戰馬,也是匹少有的良駒,但跟眼前這匹戰馬比起來,差距無疑是很明顯的,雖然是新晉加入諸葛亮的陣營,但陳到對於諸葛亮的軍令,卻是瞭然於胸,其中有一條就是,‘戰場一切繳獲,統一上繳分配。’
所以這會陳到雖然看出趙雲喜歡這匹戰馬,但還是提醒他道:“子龍,這的確是匹難得的千里良駒,不過依照軍令,凡是戰場繳獲,一律都必須上繳,由主公處理……”
“叔至,放心吧,我知道。”趙雲憐愛的伸手摸著白馬的鬃毛,抱著馬頭跟自己做了個親密動作,想起在昆陽的馬圈中繳獲此馬時,其中一名曹軍喊戰馬叫‘爪黃飛電’,當下遂道:“爪黃飛電,這個名字,你當之無愧。”
“子龍,上馬吧,這次咱們燒了昆陽的曹軍糧草,曹軍大軍必然回援,咱們也算是取得了不小的戰果了。”陳到翻身上馬之時,看了眼隊伍中那些馬車,這些馬車裝載的都是從昆陽繳獲的珠寶金錢以及絹布。
但這些都不是陳到關心的,真正讓陳到關心的是,馬車中那名叫甄宓的傾國傾色的女子,記得當時他領軍衝入昆陽府,正準備大開殺戒,把昆陽府一舉斷掉時,此女突然站了出來,呵斥道:“將軍手持利刃,莫非還要向婦孺下手,汝如此行為,與屠夫何異?”
驚詫之下的陳到,注目朝對方僅僅看了一眼,他在震撼之餘,卻自行羞愧的地下了頭,因為眼前的女子,不但表情鎮定從容,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那種與生俱來那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雍容貴氣,竟然讓他產生了深深的自卑感。
當時的陳到腦海中只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此女不凡,不是自己所能染指的,然而接下來他還從府中的歌姬耳中,聽到另外一個訊息,那就是據名相許邵之子許宏說,此女有生天子之相,乃大富大貴之命。
聽到這個訊息,陳到對於此女,更是上心了,他知道不管真假,此女自己都不能沾染,但獻給主公,無疑是件天大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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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身在宛城的曹丕,得知昆陽遭遇襲擊,自己從鄴城搶來的那名叫甄宓美人,竟然被擄走時,他頓時臉色猙獰的揮劍把屋子內陳設的陶罐器物,一股腦的給掃了個清光,以此來宣洩著心中的憤怒。
雖然甄宓的美麗,讓他心神迷醉,但真正讓他在乎的卻是相門世家,許邵之子許宏,在陳留見過甄宓之時,跟他說過此女有生天子之命,乃大富大貴之相。
這條訊息,對於曹丕來說,無疑是個好訊息,如今他父親縱橫南北,兵鋒所指,所向無敵,這一切無不在預示著,他們曹家即將得到天下。
而作為曹操目前的嫡長子,他曹丕顯然是最有望繼承衣缽的人,而甄宓的到來,更是暗示了這一現象。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曹丕這幾個月,雖然一直把甄宓帶在身邊,但卻從來沒有碰過她,因為他要等南陽戰爭結束後,把甄宓帶回許昌,為兩人的結合,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以此來彰顯自己這個嫡長子的身份。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想到那個有生天子命,而且天生端莊秀麗的女子,就這樣遠離自己而去,曹丕抓狂之餘,更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