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拔刀圍住了那顆頭顱; 又忍著不適打量。
還無人留意阿弦; 只當她是個不幸的路人而已。
很快現場已經被看管起來。因是重大事件,相繼又有兩隊人馬趕到,遠遠地阿弦就看見陳基熟悉的身影,她略一遲疑; 後退了幾步。
不料一名禁軍十分眼利,即刻將她喝止:“你是何人?先前是不是碰過這顆頭的?”
阿弦道:“並沒有,是這頭滾了過來。”
這一耽誤,那兩隊禁軍便越發近了; 要走自不可能。
阿弦幾乎能感受到陳基打量自己的目光。
其中一隊禁軍,陪著原先負責去追那馬車的數名軍士,押著一人跟一輛車返回。
那車伕且走且滿口叫屈:“官爺,我犯了什麼罪過?”
被拉扯著到了跟前兒,一眼看見地上此物,頓時雙腿發軟:“這是什麼東西?”
目睹人頭從馬車上掉落的禁軍道:“這就是從你車上拋落之物,你竟不認得?”
車伕驚呆了,然後大聲叫起來:“官爺,天大的冤枉!小人系良民,從來沒見過這個、這個……”打量那人頭,又驚又懼,語不成聲。
統領看此人相貌平庸,便喝問:“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作何營生?”
這人忍著驚恐,強打精神,說了姓名住址等。
原來系京都人士,家在城外霸縣,平日以販賣蔬菜為生,因這會兒正當節下,長安城內蔬果稀缺昂貴,是以從外運了些菠菜,白菘之類的進來到集市上售賣,本是要早上到的,因外頭有一截路被先前連日的風雪堵塞,繞路之故,便遲了進城,只指望趕個晚集撈回本錢而已。
禁軍們先前早把馬車搜了個底朝天,但再無其他可疑之物。
當即便先把此人押回南衙。
統領又問阿弦:“你又是如何?”
阿弦道:“過路而已。”
統領打量阿弦衣著,又看她相貌,頗為眼熟,便喝道:“說清楚些。”
阿弦只得說了本名,又道:“如今住在平康坊,在一位大人的府上當差。”
統領斜睨著她道:“京城裡到處都是大人,誰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阿弦不提賀蘭敏之,本是怕招惹是非,如今見統領這樣回答,正要如實說明,此人卻不由分說便道:“此人形跡可疑,帶回衙門細細詢問。”
阿弦略覺詫異。她是公差出身,桐縣雖是偏僻之地,但本朝衙門中,上下的流程雖有差異,卻也不至於天迥地別,如果懷疑一人涉案,至少要有過得去的憑據才成。
除非這些禁軍知道她跟宋牢頭的關係,但他們顯然不知,就算那顆頭滾在她跟前兒,按照常規他們只須詢問幾句記下姓名便可放人離開,如此鄭重地要帶回衙門……阿弦也不知該贊這統領的機警過人呢,還是無事生非。
事情總得往好的方面想一想。
阿弦也並無二話,正要隨那些禁軍離開,卻聽另一個聲音道:“且慢。”
原來是陳基發話。
阿弦忍不住又看他,卻見他不動聲色,並不看自己。
此時那名統領揶揄冷笑道:“我當是誰這樣大的架勢,原來是陳司戈,這裡的事我接手了,不必勞煩。”
陳基似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這是當然了,只不過……”他上前一步,在此人耳畔低低說了句什麼。
統領一聽,神情陡然變了,看向阿弦道:“你……方才說你在何處當差?”
阿弦道:“不敢,我在周國公府上跑腿。”
統領臉色漲紅:“周國公府?你、你怎麼不早說。”
阿弦方才才要說就給他堵了回去,哪裡有機會張口,聞言掃一眼陳基,便道:“我在哪裡當差跟此案原本並無關係,若我的所見證供能幫大人儘快破案,這才是最好。”
陳基略微皺眉,阿弦卻並不看他。
統領乾笑兩聲:“當然。”
卻又道:“我也是謹慎之故,所以想多帶幾個目擊者收集線索,不過方才有人看見那頭顱乃是從馬車中飛出,跟路人並無關係,所以這一次且不勞煩了。”
統領的臉就如同變幻的天色,終於陰轉晴,帶著部屬押著那車伕急急地去了。
原來周國公的名頭果然如此響亮慣用。
剩下陳基看著阿弦,才嘆道:“你如何又摻和到這種是非大事裡頭?”
阿弦道:“是那顆頭自己跳過來的,跟我無關。”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