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有些無奈:“好了,幸而無事,快回去吧。”
看阿弦臉色淡淡地,陳基便又低聲補充道:“方才那位王領軍,跟我有些過節,知道我著急帶人過來,他就搶先……也不知從哪裡知道你跟我的關係,藉機發難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阿弦忽然問道:“大哥,你可知道今日掉落的那人頭,是宋牢頭?”
陳基道:“方才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看見了。也很吃了一驚。”
阿弦道:“大哥,之前、之前我跟你說過,宋牢頭、金掌櫃,還有那神秘黑衣人的事,你可……告訴過別的什麼人沒有?”
陳基臉色微變:“你想說什麼?”
阿弦道:“我只是想知道,大哥告訴過其他人沒有。”
陳基道:“你如何不直接問我有沒有告訴過許敬宗?”
“那好,大哥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過許敬宗?”阿弦終於抬頭,直面陳基的雙眼。
陳基緊閉雙唇,半晌才道:“若我說沒有,你可會相信?”
阿弦沉默。
陳基笑笑:“弦子,如果是在之前,你一定會立刻回答你相信。”
阿弦道:“此一時彼一時了。現在是長安而不是豳州,現在有個叫張翼的人,而不是陳基哥哥。”
“弦子 !”陳基喝止了她,卻又察覺自己的反應失常,他仰頭深吸一口氣:“好,畢竟是我背叛你在先,你不肯繼續相信我,也是無可厚非。”
陳基說完,低聲道:“我無話可說,你回去吧。”
阿弦見他轉身,無法按捺,走前一步叫道:“歲錢是不是你給的?”
陳基一愣,回頭看向她。
但就在兩人對視的瞬間,阿弦看見飛雪從窗外綿綿灑落,爆竹聲響,有人道:“子時已過,新年到了!”
樓中七八人圍著一張圓桌,桌邊還有四個陪酒的妓女,眾人高聲喧譁,面憨耳熱,被圍在中間的那個,正是陳基。
縱然陳基未曾回答,阿弦彷彿已經知道了那個答案。
——不是他。
阿弦倒退一步:“就當我沒有問過。”
在陳基出聲之前,阿弦轉身,疾步離開。
阿弦同袁恕己是在子時之前半個時辰離開,虞夫人說她是在差一刻子時來到,那麼,不管是誰在枕頭底下留了紅包歲錢,都應該是在這期間發生的。
但陳基在跟人吃酒。
阿弦覺著自己太蠢了,竟然會暗暗指望陳基記得新年的這個例俗。也是,除了老朱頭,天底下還有誰能這樣耐心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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