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的臉靠著一盞蓮花燈,越顯得貌美如花,臉上竟略有些紅,她輕聲道:“公子的話我記下了,多謝公子為我著想。”
當下袁恕己陪著趙雪瑞往回,那幾個扛著荷花燈的小童重又飛奔而。
袁恕己俯身,小心在前將他們挪開,竟一個人也沒碰到趙雪瑞。
………
袁恕己只顧著忙護佑,卻沒留意身後的趙姑娘,一雙美眸都在他身上流轉。
而阿弦,也彷彿感受到趙雪瑞當時的那種感覺。
睡夢中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阿弦醒來後,已是次日,因還有許多公務交接等,阿弦不敢怠慢,忙爬起身來整理。
正系領口的紐子,驀地想到昨夜所夢,竟又自顧自笑了出聲。
虞娘子從外進來:“一大早兒,怎麼就這樣樂?”
這種別人的私事,阿弦本不願到處宣揚,不過……
阿弦問道:“姐姐,你可知道有個趙監察的千金麼?”
虞娘子詫異道:“是少卿跟你說了?我自然知道,上次他們家派人來送了好些禮品呢。說是相謝少卿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阿弦笑道:“倒也是個有情有義的。”
虞娘子道:“怎麼忽然間提起這個來了?”
阿弦抖了抖兩袖:“沒什麼。”因又說道:“姐姐,今兒咱們就回平康坊吧?”
虞娘子一怔:“就這樣想回去?”
阿弦笑道:“我就算想住在這裡都不成,所謂瓜田李下,若再連累少卿的名聲豈不是……”
話音未落,就聽袁恕己道:“你要走就走,別說連累不連累的話。”他邁步從外進來:“我難道是個怕人言的?我倒是巴不得呢。”
阿弦投降:“好好,我才是怕的那個成麼?”
………
這日阿弦回到戶部,一路所遇同僚,盡來恭賀。
許圉師不免也嘉許了一番,阿弦見他桌上放著厚厚地冊子,且面有憂色,便道:“侍郎在看我們遞上來的統計公文麼?”
阿弦跟林侍郎一行前往江浙,其實正是為了統計受災的情形,梳理解決之法,至於張勱等的剷除,不過是意外之舉。
此刻在許圉師手邊的,的確是他們在括州,永嘉等的統計數目。
許圉師見她問起來,便嘆了口氣,道:“這摺子,是從宮裡又傳到我手裡的,只是永嘉安固二縣,百姓房屋毀損便有六千八百四十三間,死九千零七十人,牛五百頭,損田四千一百五十頃……先前因為冀州等地的災情,戶部已有些捉襟見肘了,如今又有了這樣大的一筆數目,現在我實在想不到該從哪裡調撥這筆錢糧填補。”
阿弦這才知道許圉師因何竟愁容滿面,她想到一路所經之地的慘狀,不由道:“侍郎,這錢糧一定少不得!而且要快。”
許圉師道:“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總不能讓我去借,去搶……再說也沒有地方能借能搶。”
許圉師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那證明戶部真的是山窮水盡了。
告別許圉師,阿弦一路返回,心裡卻仍也想著他所說的話。
阿弦忍不住喃喃道:“是啊,就連去借去搶的地方都沒有。不然倒是可以試試。”
正在此時,忽然聽見有人道:“真想不到,這武懿宗居然時來運轉,搖身一變,連跳三級,竟成了倉部郎中大人,實在叫人……”
另一個道:“畢竟是皇后的親戚,就算再偏遠,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
“照我看,只怕是他那個上門女婿帶來的福氣,不然的話,怎麼才成親不幾個月,岳父大人就高升直上了?簡直造化。”
“聽說天后還下旨,要把武承嗣從嶺南調回呢……我看以後這朝中,只怕就都是武……”
“噓——”
阿弦忙閃身一避,就見門洞口探出一個頭來,打量此處無人,才又縮了回去,這次卻不再說話,腳步聲遠去了。
阿弦站在原地,想到方才兩人的對話,武懿宗,陳基,武三思,敏之,甚至連武后,高宗的臉,瞬間出現,又瞬息消失。
與此同時,卻又是江浙那在窺基的超度之中昇天而去的陰靈,以及流離失所嗷嗷待哺的災民。
“或借,或搶……”阿弦緩緩抬頭,眼神慢慢沉穩:不必去借或者搶,錢糧,原本就有。
一個閃念間,阿弦想到了解決戶部庫銀空缺無法調補江浙的法子,她忙折身回公房,才攤開一張紙提筆,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