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彥範道:“你確定要這樣做?你怕跟他們硬抗冒險,如此卻不冒險了麼?”
阿弦不答,只是衝他一笑,縱身躍起,翻牆入內。
桓彥範無奈道:“可真是個急性子。”想了想,又自個兒笑道:“不過我喜歡。”
他輕輕地一躍而起,也隨著阿弦跳進了寺內。
塔下有兩名守衛,桓彥範飛出兩塊在外頭地上撿到的石子,兩人只覺得眼前一昏,雙雙暈厥。
桓彥範對阿弦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如何?”
阿弦向他舉起拇指一晃。
當下兩人分頭而行,桓彥範往塔上三層,阿弦卻轉身掠向寺廟深處,
且說桓彥範步步提防,直到推開三層塔的內門之後,他整個人呆住了。
就在塔身之中,居然關押著好些幼小的男童女童,小孩子們不知所措地被用繩子捆在一起,有幾個不知何故已暈了過去。
桓彥範掃視忍著鼓譟的心情,上前將孩童們身上的繩索解開,有幾個小孩子便嚶嚶地哭了起來,有個年長些的孩子大概懂事,滿是稚氣問道:“你是大惡人派來的嗎?”
桓彥範道:“不,我是大好人派來的。”
許多孩子便天真而高興地笑了起來。
桓彥範的心情複雜之極,只得暫壓下一切,正要領著眾孩童出門,意外地卻發現其中一個暈厥未醒的瘦弱孩童的手腕跟身上,都帶傷痕。
………
與此同時,寺廟深處的靜齋之中。
窗紙上,映出兩道影子,其中一人道:“這次朝廷的賑濟米糧,布匹,錢銀等,實在猶如及時雨一般。”
另一個說道:“此事要做的機密些,切勿走漏風聲。因為前次欽差半路遇害之事,朝中引起軒然大波,不知此事可跟使君等相關?”
先前那人道:“這就未免太看得起我們了,一則鞭長莫及,二則,就算我們再大的膽子,也不至於就猴急的在欽差才出長安就要動手,這不是故意要惹朝廷的注意麼?”
“不是你們則最好。”
“放心就是了。不過……又是什麼人如此大膽呢?”
兩人毫無頭緒,那叫“使君”的便勸酒:“橫豎如今錢銀即將到手,請回頭轉告……”
正說到這裡,忽地聽到外間一陣鼓譟,竟是有人高聲叫道:“有刺客,拿下!”
阿弦正在凝神靜聽裡頭對話,猛然聽到聲音彷彿是從寺塔的方向傳來,她生怕桓彥範有事,也顧不得留意裡頭之人,縱身便要掠回,檢視究竟。
誰知身形才一動,就聽到利器破空的聲音傳來,大大超出阿弦意料。
她萬沒想到屋內之人竟會來如此一招,但僅僅一招,便流露高手風範。
阿弦腰肢一扭,幾乎跟裡間射出的那“暗器”擦身而過,“怵”地一聲,腰間的棉袍已給割破,那物卻一直撞落地面,發出碎裂聲響,原來是一隻瓷杯。
能把輕薄的瓷杯耍弄的如此出神入化,阿弦心中凜然,要逃也已來不及,隨著酒杯落地,裡頭的人也早掠了出來,不偏不倚擋住了阿弦的去路。
阿弦抬頭看時,卻見此人黑巾蒙面,面具後的雙眼暗黑冷酷。
目光隔空相碰,這人微微震動,脫口叫道:“十八子……”話剛出口便知失言,此人忙掩口噤聲。
阿弦卻已生疑:“你是誰?”
這人見一時失言走漏訊息,索性冷笑道:“要你命的人!”
阿弦冷哼道:“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鐺鐺鐺!”
黑夜中敲鑼的噪音仍在急促地繼續,悚然驚魂。
阿弦雖惦記桓彥範,但面前之人卻不是個好對付的,何況更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思量間,人影一晃,是此人閃身掠了過來。
阿弦見那身形幽魅如鬼,心中暗驚。
聽這人跟那使君的對話,像是極有身份,又知道她是十八子,那必定是來自長安了。
難道,長安城裡有人跟括州刺史私通?
可既然被她發現了真相,只怕對方一定要殺人滅口……而她絕不會就這樣窩囊地死在這種齷齪地方。
“來得好。”阿弦抖擻精神,不再顧慮其他,合掌而上。
她原先本身的武功底子頗佳,當初從桐縣往長安而來的數月,也多蒙受崔曄教導,有道是名師出高徒,阿弦雖不敢自稱高徒,但也終究有所小成。
因阿弦在長安並沒如何施展自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