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笑道:“哪裡有這許多‘真心’,若這世間哪一個人都如你一樣想法,那才是天下太平了呢。”
阿弦卻又想起在新房外聽見響動的那不堪一幕,忙壓下,又將許圉師邀自己去戶部的事說了。
虞氏停了針線活,眼中閃亮:“去戶部,那豈非就是正經的官員了?”
阿弦道:“我還不知道呢,只別是又叫我去當跟班兒,不過我毫無經驗,當跟班兒也是理所當然。”
虞氏笑道:“倘若還這樣大材小用的,就不去。不過我看許侍郎誠心誠意地請你,當然不會是因為缺一個跟班而已。”
阿弦道:“我挺喜歡許侍郎的,所以也才一口答應了他。”
虞氏點頭:“許侍郎是個忠厚好人,其實你跟著他,我……卻也放心些。”
兩人說話之時,玄影便趴在門口,半閉著眼,彷彿在享受夏夜微風。
忽然玄影“嗚”地一聲,從地上竄起來,又猛地衝了出去。
嚇得阿弦也跟著跳了起來,不知玄影發現了什麼。
跑到屋門口往外一看,卻見玄影在天井裡亂竄,彷彿無頭蒼蠅,又像是在低頭捉什麼東西……
虞氏在後看了眼,笑道:“玄影又發現老鼠了。上次它還捉到一隻呢。”
兩人在門口站著看了會兒,卻聽得“吱吱”聲響,一道黑乎乎的影子沿著牆角飛速逃的不見蹤影。
玄影無功而返,顯得有些躁動。
阿弦摸了摸它的頭笑道:“這已經很不錯了,你畢竟又不是貓兒。”
入夜。
“吱吱……”細微的叫聲傳入耳中。
有一隻黑色的老鼠鬼鬼祟祟地竄了出來,月光下它撞來撞去,最後從花樹底下銜起一枚完整的的五角花籽,然後沿著牆根飛快往外跑去。
老鼠跑過花園門,沿著牆角兒,從雜草中穿過,它在一處水窪處停留片刻,又繼續往前。
老鼠爬過石板橋,月光下,前方是一堆假山石,老鼠“呲溜”竄進黑洞洞的假山之中。
一片黑暗,假山的地面有些潮溼,老鼠卻熟門熟路地,毫不遲疑,跑了片刻,忽然轉彎。
眼前逐漸又透出幾分光明,老鼠似往下爬,從一段很窄小的陰溝裡爬過,毛兒都溼了。
忽然它停下!原來前方的牆壁上,映出幾道影子。
其中一個手中揮舞一物:“倘若還嘴硬不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另一個人似被綁住,聲音沙啞而微弱:“武氏爪牙,終有一日……”
回答他的是嗤啦啦的令人難受的銳響,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焦臭味兒。
這一幕持續了很久。
牆壁上的影子便時而合在一起,時而又分開,就像是一幅詭異的剪紙畫。
不知過了多久,其中一人道:“張四哥!他已經死了……”
“一不做,二不休。”
兩人竊竊私語了半晌,雪亮的刀光閃過,“咚”,有些沉重的聲響。
一枚圓圓的物事墜地,沿著狹窄的道往這邊兒“滾”了過來。
血葫蘆般,亂髮之中,露出一隻直愣愣的眼。
那老鼠本呆呆看著,見狀嚇得“吱”地叫了起來,兩隻爪子一鬆,扔下那五瓣牡丹籽,扭身逃走。
烏黑油亮的牡丹籽散落一地。
作者有話要說:
敏之:結婚了,請你們吃酒
大家:不、不會是毒酒吧~
敏之:鶴頂紅,竹葉青……口味獨特,一喝上癮XDD
第129章 光芒
大理寺。
公房之外有一棵老槐; 此刻已經綠蔭搖曳; 昨夜灑落數點微雨,早上地面微溼。
袁恕己從樹下經過的時候; 忽然聽到鵲聲聒噪,他抬頭看時; 見一隻黑白羽毛鄉間的喜鵲站在枝頭,戞戞叫嚷。
喜鵲是吉祥之鳥; 傳說喜鵲登門是為報喜,袁恕己盯著那隻鵲兒看了片刻,卻並未覺著心喜,反倍感憂愁。
自從搜查過武三思的府邸,坊間傳言紛紛,因都知道武三思是皇后偏愛的侄子; 在朝堂上更是甚吃的開,幾乎無人敢惹。
故而袁恕己這一番鬧騰; 竟是街知巷聞; 聽聞此事者,無不對這位“新”任少卿刮目相看,同時也為他的個人安危擔心。
誰不知梁侯為人最是偏狹記仇,當初盧照鄰之事就是一個慘痛例子; ——盧照鄰因入獄而身染風疾更是民眾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