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沛王跟公主,無妨。”
崔升見他胸有成竹似的,略鬆了口氣:“哥哥可有把握救治阿弦麼?”
崔曄道:“只要我請的人到,一定無礙。”
正猶豫著問是去請何人,崔曄已道:“家裡的事就交給你,若有差池,唯你是問。”
嚇得崔升一個愣怔,竟忘了問。
剎那間,崔曄已披了大氅,邊繫帶子邊往外而行,崔升忙上前幫他整理。
送了崔曄出門,崔升在門首呆立片刻,轉身入內想再去看一看阿弦。
將到之時,忽然想起崔曄說是去“曲池”。
“曲池?曲池……”崔升若有所悟:“難道哥哥是去請他?”
正在尋思,便聽有人問道:“你在唸叨什麼?”
崔升回頭,卻見是袁恕己立在前方,——原來方才袁恕己在房中探望阿弦,不多時崔夫人卻又來到,袁恕己才退了出來,正惦記著再去找崔曄,卻碰見崔升心事重重而來。
袁恕己又問道:“你哥哥呢?”
崔升道:“方才出府去了。”
袁恕己想到先前崔曄所說去尋窺基的事,疑惑:“窺基法師不是不在長安麼?他這會兒出門做什麼,如今夜深已經關了城門,又不能出城去了。”
崔升道:“並不是出城。”
“不是出城?那是去哪裡?”袁恕己越發疑惑。
………
夜深人寂。
阿弦抬頭,卻見月明星稀,天曠地闊。
“原來當一棵花草是這樣感覺。”阿弦感嘆,想抱住自己有些發冷的肩,兩片葉子卻無力地一抖而已。
“雖然清閒,但也有些太過身不由己了,”阿弦左顧右盼,有些擔心,“如果遇到了一個手快的,一把拔了去或者折斷了,都沒有地方說理去。”
想到之前被袁恕己掐著,阿弦嘆了聲:“幸虧沒有死在少卿手裡,不然更是冤枉極了。”
她喃喃自語,這世間卻只有她自己能聽見自己的聲音。
不禁打了個哆嗦,阿弦道:“這裡真安靜啊,居然一個人也沒有,連個鬼都沒有。”
彷彿是為了回應她的召喚,夜風拂過,阿弦眼前多了一道飄忽的影子。
“咕咚”,嚥了口唾沫,“不會這樣靈驗吧……”
這來者眯起雙眼,俯身看著阿弦,盯了半晌,忽地哈哈大笑起來。
阿弦詫異,繼而叫道:“周國公!你笑什麼!”
原來這來者居然正是做了鬼的周國公賀蘭敏之,敏之大笑數聲,俊臉扭曲,又笑道:“你怎麼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阿弦吃驚:有生之間非但會變成一枝花,而且會被一隻鬼嘲笑“鬼樣子”。
“怎麼樣!”橫豎無法變化回去,更加無法逃避,阿絃索性破罐子破摔,“難道不好看麼?”
“好看,好看的很。”敏之復定睛看了她片刻,重又放聲大笑。
阿弦憤怒地轉頭不看他,敏之靠近過來,臉快貼到她的臉上了,阿弦緊張:“你幹什麼?”
敏之凝視著她,點頭道:“說實話,你這個模樣兒,倒的確比先前好看多了。”
阿弦嗤之以鼻,忽然想到這不是置氣的時候:“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敏之道:“我知道你不可能夜不歸宿,又察覺……”
“察覺什麼?”
斂了笑,敏之道:“察覺你的氣息有異,微弱的像是隨時會消失一樣,所以猜到你可能出事了。”
阿弦道:“那你可知道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兒?”
敏之搖了搖頭,試著伸出手指碰一碰她的葉片,忽然又極快地縮手,皺眉道:“奇怪。”
阿弦問:“怎麼了?”
“這花……”敏之皺眉。原來方才試著碰觸花朵的時候,卻覺著這花上像是有一股吸力,幾乎讓他身不由己地要撲了上去,敏之警覺:“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聽阿弦將白日發生之事說罷,敏之驚疑道:“我也聽說了崔府所開冬日牡丹的奇事,但是這崔府不是任何鬼魂都能進來的,所以不知究竟,但是照我看來……”
阿弦呆呆聽著,敏之道:“這個……不是偶然而開的花,像是有人故意佈下的。”
“這又是為什麼?”
敏之謹慎地說道:“這花就像是一個容器,會吸食魂魄容在其中。”
“吸、吸魂?”阿弦驚。
若真如敏之所說,如此可怕的牡丹